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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beta是很难受孕的。林桑瓷也没料到概率如此之小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跟着霍忱的原因并不光彩,他有身为金丝雀的自觉,毕竟霍忱承诺过“腻了”就会放过他。

        可是他感觉霍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霍忱会不会将来与他抢夺孩子的抚养权?或者说,让一个无辜的孩子降生在没有爱的家庭里究竟是不是错的?

        霍忱想让他生下孩子,满足他卑劣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可是他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抢来的感情的附赠品。

        “二十四号,林桑瓷!”医院产科值班护士叫道。

        林桑瓷深吸一口气,慢慢起身,走进了手术室。

        ——

        “段晋,查一下林桑瓷昨晚和今早用身份信息去过哪家医院或诊所,查到立即告诉我!”霍忱急切道。

        “是的霍总。”

        没过几分钟,霍忱手机上发过来一家医院名称。他吩咐小齐迅速往医院开。

        下车时霍忱踉跄了一下,额角都渗出了薄汗,被小齐扶了一把才站稳了脚步。

        易感期的症状还未过去,他浑身充斥着暴戾与烦躁,恨不得抓住林桑瓷后就把他关上一辈子。

        若他们的孩子出了事,霍忱双腿一阵发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他不敢想,若林桑瓷果真狠心地不要他的孩子,那他就把他彻底关在家里直到再怀上为止。

        “林桑瓷在哪儿?”

        护士蹙着眉抬起头,“医院里请不要大声喧哗。”眼前的男人贵气十足,却带着满身的暴戾,一看就不好惹。她怯生生翻了一下记录册,说,“他进了手术室……哎先生你不能进去……”

        霍忱不顾她的阻拦,硬往里闯,还没走近就看见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护士摘下口罩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林桑瓷!”霍忱心慌极了,苍白的指节按压在金属边缘,一滴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滑落,落在了白色的床单上,他不敢去看病床上的人,仿佛看不见就不会知道林桑瓷如此的心狠。

        他不肯要孩子。因为他恨自己。

        霍忱的心像被砍刀一刀刀凌迟,疼得他四肢百骸都鲜血直流,千疮百孔。

        “你是病人家属吗?”护士拦了一下,关切地说道,“病人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这个时候,omega正需要alpha的陪伴,这非常重要。哎,你要干什么?”

        霍忱愣了愣,伸出手去掀,被子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林桑瓷,那他去哪了?

        “林桑瓷?我想想,哦,他离开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护士说。

        霍忱冷汗都下来了,对刚刚经历的大悲大喜还心有余悸。他心脏骤停的几秒钟,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林桑瓷会去哪?

        霍忱打电话给段晋让他继续查他的行踪,包括林家,他父亲的墓地和学校附近。又叫霍家的人去私宅看他有没有回去。

        他在医院的盥洗间捧了一把凉水,浇在脸上,稍微散去了着他脑袋里的混沌。绷着的那根弦绷得死紧,一刻都不敢放松。他努力回想林桑瓷可能会去的地方,仍旧是一无所获。

        “嘭!”拳头愤然砸在白瓷边缘,震得镜子都颤动了一下。霍忱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铁青,水渍蜿蜒而下汇聚到下巴上,慢慢滴落在上衣上洇湿了一片。

        “霍少,在林家附近发现了林先生的踪迹。”小齐站在他身后说。

        “……”霍忱忍着疼一言不发地出了医院,上了车,此刻的他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只想找到林桑瓷好好和他算这笔帐。

        林桑瓷走进手术室时心脏就跳动得异常剧烈。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突然间肚子就疼了起来。

        疼得他弯下了腰,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

        他停住脚步,对医生护士微微颔首,“抱歉。”

        还是舍不得,兴许是血缘至亲,林桑瓷在梦里见过古灵精怪的娃娃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那么小那么可爱,他不能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他虽然对霍忱没有爱,但对孩子,他还是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的长大。

        出了医院,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清早的阳光还没那么炽热,清凉的风一阵阵刮过来,使得他心境顿时平静了许多。

        结伴晨跑的情侣,男生累的气喘吁吁央求着女生等一等他。在早餐店吃饭的白领。还有骑着自行车去上学的高中生……

        鲜活的生命肆意地生长,到这世间走一趟都应该不虚此生。

        林桑瓷抚摸着肚子,用心去感受。轻柔而郑重地和肚子里的宝宝道了个歉:“对不起宝宝,爸爸没有不要你。爸爸爱你。”

        一路走着,直到走到初中母校的小巷街口。近几年这里修葺一新,小喷泉被圆形石凳环绕,原本破烂不堪的打架场地也变成了游客的休息区。

        他走的有点累了,也就坐在了石凳上。

        闭上眼睛去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

        “小瓷?”

        林桑瓷心尖一颤,睁开了眼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张素琴。

        “小瓷,你怎么在这?”张素琴手里捏着布兜子,慌张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又坐下来,坐在和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在避讳着什么,“听小晖说你攀上了高枝。你啊可不能像从前一样那么大的脾气,在别人家里要懂得谦卑,这样才能待得安稳些。”

        林桑瓷没想到会碰到她,看她的装扮应该是林晖又吵着不吃早饭非要吃街角那家的馄饨了。听了她的话,他已经感受不到生气了。他对母亲的情感很复杂,只是再也不会强求她给予自己关爱了。

        “林晖口中的攀上高枝,指的是给别人当地下情人,”林桑瓷忍不住提出选择题,很好奇她会如何做,“林晖他倒是很想做霍忱的人,母亲,我退出让给林晖怎么样?”

        张素琴一愣,脸上瞬间绽出谄媚的笑容,她亲昵地凑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背,“小瓷,这个好事可不能便宜了别人。你弟弟他是个omega,他有机会嫁进霍家,可你不一样。你要是被抛弃了一定要让你弟弟替你嫁进去啊。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享福……”

        林桑瓷抽回了手,冷声道:“您歇了这个心思吧。林晖他嗜赌成性,好吃懒做,除了一个omega身份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你凭什么认为霍家会要这样的人!”

        “你,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林桑瓷冷下脸:“我劝你以后管好他,他再惹是生非我也不会再管了。你既然想靠他养老送终就记住今日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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