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
“还有多久能回去？”
盛平估算脚程和距离，回道：“大概还有一天。”
“已经赶了一段时间的路，怎么这么久，来的时候明明很快？”
“殿下，”盛平笑道，“来的时候情况紧张，快马加鞭的，现在大家心里都都轻松嘛。”
“也是，”叶凌寒也面带笑意，“告诉大家不必着急，好好放松两天。”
“好嘞。”
回到车厢内，莫双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不容易解决了宁城的事，开心一点嘛。”
“嗯。”
紧张多日的气氛才有些松动，莫双也不想破坏大家难得的放松。
他打起精神，冲着叶凌寒笑了笑。
“好啦，不开心也不用强迫自己，二殿下带你吃好吃的，去不去？”
事实证明莫双还是个没出息的吃货，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
“去。”
等到扎营休息，叶凌寒给莫双一套贵公子服饰，自己又穿了上次的平民套装。
莫双被叶凌寒握着手，躲在他身后，两人鬼鬼祟祟地绕出了营地。
“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出来？盛平他们不会担心吗？”
“就是怕他们知道，肯定又说不放心，要跟出来。才不带他们。”
莫双被他的调皮逗笑了，如今他对叶凌寒越来越大胆，道：“原来殿下这么孩子气。”
“好啊，”叶凌寒笑着挠他，“小将军也好意思说我孩子气？”
“喜欢吃甜的是谁？怕喝药的是谁？不听话乱跑的又是谁？”
莫双被他挠的“咯咯”直笑，求饶道：“是我是我，殿下我错了。”
两人玩闹的声音很大，一声“殿下”引得不少人侧目。
叶凌寒忙捂他的嘴，“嘘。”
“出门在外不要暴露身份，不安全。”
莫双点头，“那要叫什么？”
“叫公子就好，不过，”叶凌寒戏谑地眨眨眼，“夫人若是想叫夫君，为夫也不阻拦。”
“……公子。”莫双还是那个不禁逗的小将军，“天黑了，快走吧。”
“别急，等等我。”叶凌寒边笑边追上去。
店门口小二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这次因莫双穿着上好的布料，两人倒是没有被看不起。
“二位客官里面坐，”店小二很是殷勤，也很周到，“菜马上就来。”
叶凌寒打赏给他一些银子。
店小二冲着莫双道：“多谢这位公子，公子今后必然平步青云。”
莫双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凌寒奇道：“钱是我给的，你为何谢他不谢我？”
“这，”店小二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回道，“钱自然是主子让赏的，哪有仆从跟着主子还自己赏店小二钱的？”
莫双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叶凌寒眼珠一转，打断道：“小二哥说的是，我当差不久，不懂规矩，多亏我家公子人好。不与我计较。”
店小二深有所感，苦口婆心道：“有个好公子不容易，咱这些当杂役的更要好好干。”
叶凌寒煞有其事地点头，心里觉得十分有趣。
店小二看他“认错”态度诚恳，又话风一转，对莫双说：“这位公子，做主子的也不能太善良，不然管不住下人。”
还好这家店生意红火，店小二又去招呼别人，不然莫双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莫双小声道：“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主子我又不是没当过，今天既然是为了哄莫莫开心，那就让我做莫莫的侍卫吧。”
叶凌寒伶俐地歪头一笑。
莫双有些感动又有些别扭，他在莫国时虽然是将军，但因着出身，也从来没享受过什么“主子”待遇。
那店小二“证实”了莫双的贵公子身份，更加殷勤，对莫双尤其热情。
莫双本来十分不自在，好吃的点心和甜酒一上来，他的心思就满心满意地扑到食物上了。
坐在对面的二殿下单手托头看着莫双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开始感叹把莫双娶回来，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莫双满心欢喜地吃了一会儿，发现叶凌寒完全没有动，疑惑道：“殿下不吃吗？”
“都说了别叫殿下。”叶凌寒只是想多看一会儿他吃点心，满足的表情让二殿下心里痒痒的。
“你吃吧，我一个侍卫，哪里能和主子一起吃饭。”
莫双皱眉，夹起一块糕点送到叶凌寒嘴边。
叶凌寒一愣，随即咬了一口点心。
“公子喂的就是好吃。”
默默地收回筷子，莫双红着脸给叶凌寒倒了杯甜酒。
叶凌寒一饮而尽，莫双拦不住，焦急道：“别喝太快，容易醉。”
“这点度数还不至于，倒是你，”叶凌寒盖上甜酒，“不能再喝了。”
“……我才喝了两杯。”
“一次两杯不少了，带回去慢慢喝。”
莫双很是失落，但还是妥协道：“好吧。”
叶凌寒安慰道：“下次还带你出来玩儿。”
“听说殿下以前也经常从宫里偷溜出来。”
“……是不是盛平出卖我？”
莫双立即噤声，连连摆手。
叶凌寒笑了一下，“我从小就喜欢偷溜出宫，这可是遗传了父王。”
莫双吃惊道：“君上？”
“很惊讶？”
“听说颜国君上是个很稳重的人。”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叶凌寒回忆道：“母后从来不理会父王，但父王很爱母后，小时候常常听他讲他和母后的故事。”
“母后刚刚进宫的时候，他们感情正浓，父王那时还是太子，他有空就带母后偷溜出宫。母后喜好自由，每次出宫都会开心好久。但……”
但他想象不到母亲开心的样子，记忆里，那个人好像永远严厉又冷酷。
“殿下？”
叶凌寒回过神来，“没什么，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莫双很想了解叶凌寒的过去，但注意到他恍惚的神情，把自己到嘴边的询问咽了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在路上，莫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还有很多时间了解他的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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