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卫齐从厨房空白的这一面往下看了看，踩上灶台，从这里跳了下去。
外面天色青白，云雾稀薄，一个高高的烟囱直直竖在远处，普遍不够高大的居民楼表面覆盖着一层浅浅的青苔，底下路面湿滑，泥土和石板，完全不像之前走进来的小院子。
鬼校直起身来，往下一看，没有看见卫齐，想了想，边上的墙面跑过来一只拖着尾巴的老鼠。
他将那只老鼠抓住，扯着尾巴研究了一下，往下一丢，直勾勾看着它，落下去，砸成了肉酱。
鬼校正在考虑要不要也从这里下去。
卫齐已经一身是血回来了。
鬼校拉了他一把，卫齐从外面翻进来，再从灶台跳下来。
白大褂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来？”
卫齐回答道：“现在。”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就像在沙漠走了几天几夜没有水喝。
白大褂眉头一簇，顿时就觉得不好，对周围的警卫提前命令说：“他们出来，如有异动，立刻镇杀，不得犹豫。”
警卫说：“是。”
卫齐和鬼校慢悠悠从楼上走下来。
白大褂问：“三号，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卫齐漫不经心回答道：“玩。”
白大褂问：“玩什么？”
卫齐回答道：“杀人放火。”
他不冷不热笑了一声说：“我不是就喜欢这个？”
白大褂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卫齐说：“不是有监控录像？”
白大褂说：“监控失灵。”
卫齐说：“录音也失灵？”
白大褂说：“一片噪音。”
卫齐说：“看见一片尸山血海，一群人，一座森林，我杀了人，放了火，玩够了，就回来了。”
白大褂说：“你在那边过了多久？”
卫齐回答道：“三五天。”
他又说：“鬼知道。”
白大褂问：“杀了多少人？”
卫齐说：“二十七个。”
白大褂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卫齐说：“知道，杀人放火。”
他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我在成全你们的好心好意。”
白大褂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卫齐说：“杀了他们，就这个。”
白大褂问：“你知道自己犯了错么？”
卫齐说：“可笑。”
白大褂问：“你不认为自己在犯错？”
卫齐说：“这个问题难倒我了。”
白大褂问：“你后悔吗？”
卫齐说：“不后悔。”
白大褂问：“你什么时候出来？”
卫齐回答道：“到门口了。”
他踩着血泊推开别墅大门，又走出小院，踩了许多杂草，这才走到院门口，将门推开，走了出来。
鬼校紧随其后。
白大褂身边全是警卫，端着枪对着他们，上了保险，子弹压在膛里，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卫齐站在门口，看着白大褂问：“怎么？”
他笑道：“杀人灭口？”
如果不听言语，只看他的表情，好像他看见漫天下了糖果雨。
别人只能看见危险。
白大褂说：“我言而有信，不会杀你，只是怕你反复无常对我们起杀心，为了安全，你应该理解。”
卫齐说：“理解。”
他问：“所以，现在要做什么？”
白大褂说：“先看看合同。”
他挥了挥手，应该警卫将一叠纸拿出来，走到卫齐面前，递给他，还分了一份给鬼校。
鬼校接了，看了看，随手放在身边，试图偷偷打瞌睡。
卫齐将合同都看了。
白大褂说：“你要签，还有一条命，你要不签，就死。”
卫齐问：“用什么签？”
一个警卫拿出红印泥递给他。
卫齐按了个指印，顺便将红印泥拿到自己手里。
警卫看了白大褂一眼，白大褂点了点头，警卫才松开手，手上血糊糊一片。
卫齐顺手在警卫衣服上擦了一把，将印泥递给鬼校。
鬼校按了个指印，将东西全都交给卫齐。
卫齐则转交给警卫。
警卫收下，走到白大褂面前，将东西递给白大褂看，白大褂带上手套和眼镜，看了看，让一个警卫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和文件袋，将东西放了进去，脱下手套，拿出一个随身检测仪，对着二人一扫，他问：“你们还藏了什么？”
卫齐说：“什么也没有。”
白大褂将检测仪对准卫齐的衣服，检测到他的腰间，检测仪就立刻发出红光，滴滴滴叫了起来。
白大褂抬眼看向卫齐。
卫齐哼了一声，打开衣服，将里面的盒子丢给白大褂。
白大褂身边的警卫接住了，白大褂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收起来，将二人又看了看，再用检测仪重新试了一遍，忽然又是滴滴滴响了起来。
卫齐不情不愿从兜里掏出一柄黑色塑料小勺子。
一次性的那种外卖会送的样子。
他也将勺子丢给了白大褂。
白大褂不信邪，又试了试卫齐。
滴滴滴——
卫齐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支笔，笔芯装着烂掉的似乎是鸡蛋卷碎酱的糊糊。
散发着一种不知道究竟是香是臭的味道，并不刺激也不浓郁，一开始卫齐身上就不怎么干净，他们看见也只以为是卫齐本身的味道而没有怀疑卫齐藏了这种东西。
卫齐也丢过去。
还是白大褂身边的警卫接住了。
卫齐也不等白大褂再次探测，从裤腰带边上抽出来一卷卫生纸，也丢给了那个警卫。
警卫接了东西，抱了满怀，虽然带着头盔，露出的眼睛都似乎有些懵。
白大褂将东西都看了看，再试了一次，点了点头，让人打开车门。
卫齐和鬼校就上了车。
二人一路到了一座郊外的建筑。
头顶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危险研究所。
走到门口，边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闲人勿进。
白大褂说：“可以进去。”
他看了看卫齐说：“跑路是一定会死的，你不会这个时候想干什么。”
卫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我是一定会死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
白大褂看着他笑，完全不能阻止。
鬼校站在卫齐边上，一副“他不进去，我就不进去”的样子。
一辆车从几人身后经过，到了不远处，又退了回来。
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踩着高跟鞋的白大褂。
好像这里真是研究所。
高跟鞋白大褂看了看卫齐，问白大褂：“这是怎么回事？”
白大褂说了。
卫齐不笑了。
高跟鞋将卫齐看了看说：“我看，稳定性不错，不如送个编号，就当四级人员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试试看。”
说着，她拍了拍白大褂的肩膀低声道：“我们的事情不是正有一些缺人去吗？别人都不愿意，他们两个组一队，成了是我们的好事，不成也还有他人，损失可控。”
白大褂点了点头。
高跟鞋也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向卫齐，对他一点头，露出欣赏的神色，再去看鬼校，鬼校半耷拉着眼睛，懒懒的，不想理会，没有反应，她就对卫齐抛了一个飞吻，摇曳生姿踩着高跟鞋走了。
白大褂想了想，对二人一挥手说：“跟我来。”
鬼校拉住卫齐的一只手，一路左看右看，似乎完全不关心之后的事情。
白大褂带他们进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在里面等一会。
白大褂一出去，门就关了，头顶上冒出一个探头，滋滋啦啦一阵响，像不太灵敏的喷头，对着二人喷出了一大团乳白色烟雾沫子，滋的一声长响结束，探头缩了回去，烟雾慢慢落在地上，房间里稍微空了一点。
卫齐和鬼校身上都干干净净。
上面天花板打开了一块，落下来两套衣服，还带一个马扎和一张纸条。
纸条让他们换衣服。
卫齐问：“你们不会偷窥吧？”
“我不会。”
一个机械音回答道。
卫齐说：“我不信。”
机械音回答道：“我已经闭上眼睛了。”
卫齐说：“我又不知道你的眼睛在哪里。”
机械音说：“给你看。”
四面的摄像头都露出真容，黑色的塑料片盖住了摄像。
鬼校看了看，不懂，打了一巴掌，摄像头滴溜溜乱转。
卫齐已经在他背后开始换衣服了。
鬼校停止摆弄摄像头还是外面一阵脚步声走过来问：“你们换好衣服没？还有事要找你们。”
机械音几次说：“不要乱动。”
也没起到警戒作用。
卫齐对鬼校说：“先换衣服再出去玩玩。”
鬼校想了想，换了。
这里还有鞋子。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白大褂对他们招了招手说：“跟我出来。”
鬼校依旧拉住卫齐。
白大褂走在前面说：“你们不要小看这里，只要闹事，到处都是切割红外线和炸半身的炸弹，刚才的洗礼，也在你们的身体里种下了追踪器、监控器、监听器、微型炸弹和神经毒素，如果你们不听命令，我们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卫齐点了点头，十分敷衍地回应：“嗯嗯。”
白大褂又说：“你们带回来的红宝石，已经经过检测，系统判定为危险物品，可能带来厄运，你们接触过，自己小心。
还有，这里有一个紧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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