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力不可测，命运不可量

“这’观百态‘可跟我想象之中的太不一样了。”李明贞头枕双臂，随意躺在屋顶，仰望高远青天，似乎要透过云层观察星象规律。
  一开始她没有经验，只模仿宫中前辈随便支个摊子开始算命。
  结果算命的没有几个，反倒是很多街头恶霸见她貌美想要调戏她。
  没办法她只能换个城镇，化身李月白，支个摊子给别人算姻缘，凭此来感悟“红鸾星”，提高自己的修为。
  只是谁会找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游方道士算命？每座城市都有所谓的“大师”，城民更喜欢找他们算命。
  所以一直生意惨淡，于是她就到闹市去招揽生意。
  只是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道士，拉住少女玉臂，微笑说道：
  “小姐，我看你红鸾星动，姻缘将近，不如我给你算一卦。”
  真没想到，自己拉拢客人的话语居然被当做当街调戏、追求。
  更糟糕的是，那个少女居然脸色透红，被这当街求爱的“英俊”道士所蛊惑，想逃掉婚约，与自己私奔。
  “？这都什么啊？”李明贞有些懵，她只不过看到这少女红鸾星动想要做个生意，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她只能落荒而逃，离开那座城市。于是她才又学聪明了，化身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中年道士。
  此外她还装作瞎子道士，头戴圆框黑镜，这是因为她发现那些人好像对瞎子的算命更加信服。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写了“五个铜钱算命一次”这样的牌匾。
  也许是这身打扮的加成效果着实不赖，摊子的生意比以前兴旺不少。
  “大师，您看我和酒馆酿酒娘子阿香有无缘分？”
  一个憨相男子上前询问，直接把五个铜钱往桌子一拍。
  “你的生辰八字以及对方的生辰八字？”李明贞故作高人，言简意赅神色淡然。
  男子立马焦急告知，李明贞手指掐算，闭目感想二人命星，只见二者红鸾平静，丝毫没有互相吸引之意，看来是无缘无分，纯纯路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与那娘子怕是无有良缘。”
  李明贞见状微微摇头，劝说男子。
  “不可能，她明明都说我是个好人了！”蛮牛双目圆瞪，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哪有女子会喜欢坏人，她说我是好人，应该就是暗示我去向她家提亲！”
  “你这糊涂道人，妄想断我金玉良缘，这，早知道我不该贪便宜来找你这破烂摊子。”蛮牛满脸怒意，他爱极了那小娘子，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推算。
  满脸怒意，把那五个铜钱收了回去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算命摊子。
  “这。”李明贞有些无语，她只不过是将多观察到的红鸾星象说出来而已。
  于是她又观察那些颇有“声望”的大师，发现他们与其说是在算命，不如说是在玩语言文字，玩弄客人的情绪。
  比如，落魄书生求问：“道长，我已经落榜十次，难道我此与宦途无缘？”
  那老道脸色平静，摸了摸胡子，示意书生讲出八字，摊开掌纹，期间他还不断观察书生神色。
  发现他虽然落魄迷茫，但是眼神中却充满对仕途的渴望。
  于是他就按照观察，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即可：
  “呵呵，这位朋友，我观你天庭饱满，掌纹虽有低谷曲折，但此后直上云霄不可阻挡，所以你只要坚持心中所想，渡过低谷就是无尽繁荣富贵。”
  落魄书生等的就是这个答案，他的家人朋友都在劝他要不老老实实跟他爹从商算了，只是他不愿接受自己宦途失败。
  “多谢大师，在下受教”
  说罢，他从袖子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抱拳俯身感谢离去。
  “道长，你这不是蒙人骗财吗？那人根本就是与文曲无缘。”李明贞有些愤愤。她刚刚悄悄动用“观星”查看了那人星象，文曲暗淡，仕途基本无望。
  知天意白眉微皱，发现一个小道士拿着竹旗要砸摊呢：
  “这位小道长倒是脸生，老夫知天意行算半生，从未坑蒙拐骗，所得财物俱是应得。”
  “你如何断定那人并无文曲之缘？数年前，一个同样落魄的书生便是在老夫这算命，如今已然进京任官！”
  此事确实是真的，这城镇里的民众否知道，纷纷对李明贞指指点点，骂他胡乱污蔑，想抢生意想疯了，气得她满脸通红，正要开口辩解。
  “好了，诸位暂且散去，今日老道先不行算了”
  知天意见状，也不想闹大，直接挥手劝离客人，引得那些排队等候的人暗骂“晦气”。
  等人群全部散去，他才对那欲要砸摊的道士说道：
  “道友算术高深，老朽佩服，只是未来可算乎？其不可变乎？”
  “天下命道万千，观天演命，观相知命谁能说自己百分百准确呢？”
  “知命非难事，知命而改其命，此乃老朽毕生所求。”
  “数年前，老朽亦是遇见一书生，此人正如道友所言，文曲黯淡几乎不可能踏上宦途。”
  “只是他虽问命，其心坚定，其志不可改，老朽认为逆天命就在此时！”
  说完，知天意浑浊眼睛紧盯李明贞，气势陡然拔高，宛若深渊无可测量！
  高人！这个道士与她之前遇到那些江湖骗子完全不同，不论是命道修为还是修真道行！
  “小娃娃，需知知天容易，逆天难啊，命运谁可量？”
  “命运何须算？我心即天命！”
  那“知天意”狂笑消失，唯有神识之音流荡李明贞耳间。
  “我心即天命！”李明贞瞳孔闪动，大受震惊。
  “多谢前辈指点，云贞受教了”她朝着知天意离开的方向微微拱手。
  那个奇怪道人应该是某个命道前辈，只是似乎与天演星宫“观天星，顺天命”的命理有所冲突。
  那人要走的乃是一条“知天命，逆天命”的路子，与天斗，其险更甚。
  这不是她李明贞的命道，她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个少沾因果的旁观客，至于什么“逆天命”的，她才不管。
  只是这座城镇他应该是没法摆摊了，只能前往下一处地方，她眼睛虚眯，找准一个方向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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