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小五郎的洗三没有准备大办，只预备家里人小小庆贺一下。可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家还是在那天派人来送来礼，亲近一点的还让家里夫人太太亲自上门道喜。

        徐沅因有身孕，躲了个清闲，一直陪在张素馨房里，能来这里看大人和小孩的都是魏王府亲近之人，徐沅也不用应酬那么多

        等到大家都去前头吃席了，房里也清闲了不少，张素馨带着抹额半倚在床上，徐沅坐在一边逗着她怀里的孩子“我们小五郎笑一个。”

        “二嫂好歹也是生养过大郎，刚出生的孩子那里就会笑了，小五郎，二伯母坏是不是？”

        家里的孩子一般都是魏王起名的，这次王爷他们都不在，这名字也给耽搁了，大家也就只能小五郎的先叫着了。

        也许是小五郎听了娘亲的话，也有了意见，竟然哭了起来，这一下两人都无措起来，还是乳母听到了哭声进来，说他是饿了。

        乳母抱走了小五郎，房里两人一下子气氛变得安静了，徐沅感觉有点不自在，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掩饰尴尬，正想着要不要先找个借口回去，晚点再来看她，就听到她轻声喃喃道：“前几日的事，谢谢二嫂了。”

        徐沅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这事过去了，张素馨虽然有点傲气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徐沅当即表示自己也没做什么，这事还是要她自己想开才行。

        其实前几日王妃听说了这事后就打算把这个程姑娘赶出去的，还是张素馨开口求情，王妃才让她自己处置，听说张素馨给她安置在后院，还给了个姨娘的名分，这让徐沅有点意外，如果是大嫂碰上这事，这个处置结果她一点不意外，可是她是那个傲气的张素馨，眼里不揉沙子的张素馨，这个处置结果就不同了。

        徐沅委婉地询问原因，张素馨倒也没藏着，直接说出了原因

        原来这个程姑娘，不，现在要叫程姨娘了，五爷确实是让她来弹曲子的，张素馨对五爷自认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他看上了一个人，只会直接了当的说，才不屑这种偷偷摸摸地行鬼祟之事。

        上次也是被她气晕了，一时觉得面子下不来，才险些害了自己和孩子，她也是生产之后细细思虑之后才觉得这个女人的恶毒心肠。

        程姨娘看五爷英俊潇洒，一位翩翩少年郎，满心以为是找到了终身依靠，可谁知因为张素馨的一番闹，她却再也没得到五爷的半分怜惜，就真的把她当成弹曲的给张素馨使唤，时日长了不免生了怨气。

        这次她也是故意挑了王妃不在家的时间，说出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她算准了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在，必不会让张素馨肆意妄为害了她腹中的骨肉，家中只有徐沅在，她打听过这位二夫人，素来好性儿，不爱惹事，很是温柔贤淑，她笃定徐沅不会为了五房的家事乱插手，可惜她一次她算错了。

        张素馨想到下人转述的徐沅一脚踢翻了这位程姨娘，扑哧一下又笑了

        “连累二嫂为了我当了一回悍妇了！”

        徐沅被她这话也闹了个脸红，自她病好以后，别人都说她温和，从不与人脸红，可她总觉得自己的性子其实不好，有时候与梁炜说话被气到了，心中就像有一团火一样烧的慌，可她喝药喝怕了，怕说了请大夫，就只能硬生生的忍了，这次也是看到程姨娘的做派，怒火一下子就在脑子里嗡的一下燃了。

        “你不怪罪我越俎代庖就好”徐沅回道

        徐沅又问张素馨会怎么处置她，张素馨说，可能程姨娘最开始也没想过要让自己一尸两命，不过是想着气一气自己，只是后来她明明知道自己在产房争命，还故意在外面叫喊，未尝不是歪了心思。

        “她不过是仗着肚子那块肉，还说五爷对她的怜爱，那我就让她认清楚，五爷到底是谁的丈夫，那块肉又叫谁娘。”张素馨说这话时，脸色满是冷色

        劳累了一日，张嬷嬷正轻轻地为王妃揉着头，这是她的老毛病，劳累过后就容易头疼，身边自小跟着得张嬷嬷从一个老大夫手中学会了这手法，说是睡前按按，能使人舒坦些

        两人聊着闲话，正说道徐沅那日发火捆人的事。

        “王妃，实在想不到二夫人还能发这么大火。”

        张王妃闭着眼养神，她倒是没觉得奇怪，天下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圣人，平日里好说话不过是还没到她的底线罢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刚烈，如今还不是被磨的没有棱角，现如今提起张王妃谁又不夸一句端庄大方。

        张王妃：“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她要真那么好惹，老二房里这么多年能只有她一个。”

        张嬷嬷想想也是，二爷那个冷性子，没几分手段也确实拢不住

        两人又聊到今日的主角小五郎，也不知道在京都的五爷知不知道他当父亲了。

        梁焕知道自己有了儿子的时候，小五郎都快要满月了，那天陛下叫了他们兄弟进宫，刚好府里折子到了，陛下瞧了一眼，笑着大声说了个好，自先太子去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有了件开心的事

        知道魏王还没有取名时，当场表示他来赐名，梁焕听说自己得了个儿子正高兴呢，听说陛下赐名一个头就磕了下去，那傻样逗的在场的人都笑了。

        最近朝中大臣上书立新太子之事，惹得陛下心情很不好，这几□□中大臣们被他找各种名录都骂了一遍，前几天还把秦王骂了一顿，可以说的上是喜怒不定了，这次他说要亲自取名，梁焕哪敢违逆，自己儿子能得陛下赐名也是一份恩宠。

        陛下说赐名还真的就自己去琢磨了，看了好几个字都不满意，过了差不多五六日小五郎的大名才确定下来，梁璟，也正式记在了宗人府的玉牒上。

        太子丧事早已经结束，在京的藩王们也上书请求返回藩地，梁炜他们也在打包行装准备回北地，想到上次徐沅带来的家书，想着可能侯夫人也许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吩咐青松去永康侯府送了拜帖，写着明日午后去府上拜访，顺便辞行。

        上次梁炜来的时候还是国丧期，双方都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这次永康侯带着长子和三子在前门迎接，三子徐寿上次跟梁炜就见过，那次两人相谈甚欢，徐寿听到梁炜和北狄干过几次仗，心中更是对这个妹夫佩服了几分。

        这次见到梁炜来，他更是表现的很亲热，搭着他的肩就要往后面走去，他大哥徐福看了觉得不像话，提醒他不要造次，梁炜却说都是一家人，舅兄也不用太见外。

        徐福先领着他去拜见了侯夫人，也就是徐沅的母亲，知道他不日就要回北地了，徐母交代说有东西要让带回给徐沅，还让七妹妹徐淳出来给姐夫见了礼，说是也做了些衣物给未出世的宝宝，让他捎回去给姐姐。

        上次来的时候，梁炜就告诉了她徐沅有孕的事，没想到她们倒如此有心

        毕竟是女眷，梁炜也不好多呆，就去了前院喝酒，永康侯知道女儿在北地一切多好，其他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对北地的战事比较关注，拉着梁炜问了很多。

        梁炜其实对自己这个岳父大致有点了解，知道他对徐沅没有多少疼爱，两人父女情也是稀薄的可怜，有时候父母与子女的感情也是注定的，有点人注定缘薄，比如他和徐沅。

        他得不到母妃的关心，徐沅得不到她父亲的疼爱，不过没关系，徐沅还有自己，他们还有自己的小家，玉哥儿不会像他们一样就好。

        酒过几巡，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最近关于立储的大事，徐福问梁炜对此有何看法，梁炜低头抿了一口酒，没有作答，还是徐寿看着情况有点僵持，打断问道：“二爷可定了回去的日子。”

        梁炜放下酒杯回道：“还没，已经上书陛下了，陛下说是让我们再留几天。”

        永康侯这时说道：“怕是没那么快，常人百姓家的老人尚可享天伦之乐，陛下老了，也想儿孙绕膝承欢。”

        梁炜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话里有话，永康侯府一向和太子府走的近，府里世子徐福是太子属官，长女更是嫁给先太子第三子，他这么说怕是知道什么内情。

        徐福刚刚的试探，想必他已经摆明了态度，永康侯这种朝中老将应该明白什么意思的。

        梁炜回府就去了大哥梁煜的院子找他，把刚刚永康侯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梁煜听完笑了一下：“看来你这个老丈人对你还是留有几分情的。”

        梁煜其实心里也有几分猜想，几次上书回藩的请求都被陛下驳了，只说让他们多留几天，不独独是他们，各地藩王世子皇孙都滞留在京都。

        目前藩王们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是因为朝中正在商议太子人选，朝廷法度，京中除太子外其余皇子到了年纪就要去就藩，大家都对太子的位置抱有一丝希望，这个时候陛下让他们别离京，他们求之不得。

        可其实从另一个面来看，除了太子其他人都不得在京师，太子没了那是不是先太子的儿子也得去就藩，如果陛下只单独留先太子的儿子在京，岂不是惹人遐思，可如果大家都在京师，那一切就不那么惹眼了。

        梁炜听完大哥梁煜的话，说道：“那我们先回去，怕是需要等个契机。”

        只是梁炜没想到，这个契机来的这么快！

        “报，边关紧急军情，北狄联合各部落，挥兵百万直逼我北方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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