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给个机会
周末的午后，卡米丽娅抱着一堆魔药课论文匆匆走向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出口，恰巧遇到魁地奇队员刚结束今日的训练。
一群人急哄哄地推开门瞧也不瞧就要往里走，让正站在门口且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准备开门的卡米丽娅受到不小的惊吓，毫无防备的她下意识往后一退，却没有站稳，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而手里的羊皮卷也散落一地。
为首的是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罗杰·戴维斯，他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头脑也不算差，又是名出色的追球手，平日里很受人欢迎，不过让人诟病的是他在感情中并不是个长情的人。若追究起戴维斯更换女友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只怕是要比那最爱打扮的女孩的衣柜翻新的频率还要高。
这位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神气地指挥着自己的队员去拾起遍地的羊皮卷，而自己则跑来当起了好好绅士，有礼貌地向地上的淑女伸出了他的手。
卡米丽娅没有拒绝，毕竟是他们害得她摔倒的，这是她应得的待遇，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牵了戴维斯的手，并借着他的劲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后戴维斯用几句话便将正站一旁看热闹的队员们全都打发走了。那几个男生始终嬉皮笑脸的，被赶走前还不忘调侃下他们多情的队长，莫不是又一见钟情了，这让后者嘴里的催促声越发急促。
不过待他们一走，戴维斯转过来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你一个人行吗？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随时都愿意为你效劳。”
他在还未得到答复前，便已经很是自觉将手伸了出去，看上去很有把握卡米丽娅会接受他的好意，同几分钟前她握住了他的手那样，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让他失望的答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卡米丽娅说，“你们训练得那么辛苦，该多多休息才是，不用特意陪我下去跑一趟的。”
对此戴维斯只好略显尴尬地收回了方才因心急而伸出去的手，含糊地说，“啊，为了拉文克劳共同的荣誉，辛苦训练那是应该的。”
这回卡米丽娅并没说什么，只是回了他一个微笑，便抱着作业走了，徒留戴维斯一人在原地痴痴地目送她离开，等到他缓过神后才意识到就像他的队员方才说得那样，他好像又坠入爱河了。
魔药教室设在地堡下，这里一向是城堡里最阴冷的地方。浸泡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标本的玻璃瓶沿墙摆放着，就算待久了也总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再加上教授这门课的老师是斯内普教授，一个被霍格沃茨学生公认最刻薄的教授，没有之一，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课堂以外的地方遇见他。
正因如此，这间教室，平日里除了上课，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愿意来，现在天气冷了更是如此。所以收集好众人魔药课的作业并放到魔药教室是份没有人乐意干的苦差事，但一般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都会推到卡米丽娅身上，用那些人的话来说，谁让她是他们这届拉文克劳中算是斯内普比较器重的学生呢。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明明现在是周末，却有两个低年级学生此时在教室里认真地熬制魔药，但当卡米丽娅在看见斯内普也在教室里后便明白了他们如此好学的原因，她在心里暗道一句，怪不得。
除了在课上对学生刁钻刻薄外，斯内普还会不时抓几个在上课表现糟糕的学生，在课后给他们进行额外辅导。与其说是辅导，还不如说是倒霉透了被心情不好的他逮到挨训的。因为很多学生在这样的辅导下，没学进去多少东西不说，还无一例外被吓哭了。但不得不说无论是谁都曾在一年级时有过被魔药课和斯内普教授所支配的恐惧感。
在发觉有人进来后，斯内普只是抬头看了来者一眼，点了点头，便继续低下头去训斥那个圆脸的格兰芬多小男生，他方才似乎加错了材料，而且看样子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加错了。
另外一个低年级学生则是个梳着两个小辫的赫奇帕奇女生，她正哆哆嗦嗦埋头搅拌着坩埚里的东西。
在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后，卡米丽娅快步走向橡木书柜，打开柜门，将收上来的所有作业放进了属于三年级的隔板上。书柜的旁边立着的是一个上锁的储物柜，里面存放着上课时制作魔药可能会用到的各种原料。
在做完这些后，卡米丽娅向外走，在经过那名赫奇帕奇女生身侧时，发现她还是手忙脚乱，似乎对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毫无头绪，便好心地小声提醒一句。
“颜色浅是因为变色巨螺的壳加得不够多。”
闻此言，那名女生立马将摆在手边已经捣碎的巨螺壳又加了些到正在嘟嘟往外冒泡的药剂中，并按操作规定的方向搅拌几圈后，不一会颜色便和斯内普所要求的一模一样了。
就当那位赫奇帕奇的女生向卡米丽娅投去感激的目光时，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两人之间响起。
“沙菲克，我认为你应该早走了，而不是在这磨蹭，不然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你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说完走到那位女生的身侧，俯身看了一眼坩埚里的药剂，随后缓缓抬头，眼神依旧不善地看向卡米丽娅。
“你这么积极，是想要替我分担工作呢？还是出于虚荣，要在两个无知的低年级学生面前显摆自己的学识？”
“都不是，教授，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
他的声音比刚才的响亮很多，目光也越发犀利，“沙菲克，我本以为没有谁会比你更清楚人们是不喜欢那些自认为聪明的家伙！”
“是的，教授，您说得对。”
很少有学生会和不讲理的斯内普教授抬杠，卡米丽娅自然也没有傻那种地步，便索性闭上嘴，以免自己一不留神又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惹得这位阴晴不定的教授又要发火。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待在这不走呢？就这么想让我给拉文克劳扣分吗？如果不想，那就现在出去。还有艾博，你也可以走了。但愿隆巴顿会和你一样走运，有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过来点拨点拨他，不过就他那个脑袋就算点拨再多也没有用。”
他说完再次意味深长看了两位女孩一眼，接着走回到被他称为隆巴顿的男孩身边，此时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正在浑身颤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谢谢。”那位赫奇帕奇的女生在走出教室后便迫不及待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其实如果我没有提醒你的话，你也会很快注意到问题的。”卡米丽娅微笑着，与她一同踏上通往地面的石梯。
女生红了脸摇着头，“不，我不会注意到的，如果没有你，我极有可能会搞砸，就算那药剂就快要成功了。可是一看到斯内普教授，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紧张，我一紧张就很容易出错，还有我想说的是我并不认同教授的话。”
见卡米丽娅有些困惑，她忙解释道：“就是刚刚教授说你是故意在显摆学识……我觉得你并不是他口中说的那种人，你明明看起来那么友善。作为一个老师，我觉得他不该这样说自己的学生。”
她义愤填膺的言语惹得卡米丽娅噗呲一笑，“你的胆子不小嘛，在距离魔药教室这么近的地方大声讨论你的魔药老师，就不怕被他听到，把你抓起来关禁闭。”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这个赫奇帕奇的女生下意识回头，以免斯内普教授就站在她身后，并已经准备将她绳之以法，但好在她所担忧的事并未发生，一切依旧是那么和谐安宁。
“我并没有放心上，毕竟大家都知道的，那是斯内普教授啊。虽然他有时确实不太讲理，但他身上也有很多让人尊敬的地方。还有我说你……那个你……”
卡米丽娅顿了下，随后失笑道：“呀！我到现在才发现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汉娜·艾博，赫奇帕奇二年级。你叫我汉娜就好，还有不用和我介绍你自己了，我认识你的，你是你们那届的年级第一，不仅成绩好而且人长得也漂亮。”
这个叫汉娜的女孩说完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这时卡米丽娅意识到她好像很容易害羞，便打消了追问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念头，不过更多是因为她不想自讨没趣。
在霍格沃茨大部分知道她的人，多半是听过那些不靠谱的谣言，其中信以为真的人有很多。卡米丽娅早就习惯了自己周围总会围绕着各种奇怪的目光，但她看得出来汉娜·艾博和那些人不一样，她的眼里装着的是纯粹的友善。
“我们也别这么生疏，我不过大你一年级，你就叫我卡米丽娅吧。”
“唉，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都让我叫你汉娜了不是吗？”
她说着同汉娜眨了眨眼睛，却不想对方又有些害羞。
从地堡走上来后，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阳光正好只照射到了地堡的入口处，一亮一暗，看起来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当暖洋洋的阳光打在身上，带来暖意的同时连带着将方才在魔药教室里受到的委屈也一并带走，所有坏心情一时间统统烟消云散。
两个女孩越过城堡前已经开始泛黄的大草坪，并肩来到黑湖旁的小径上散起步来，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时能看到大乌贼那几根巨大的触须伸出湖面一下又一下，它的每一次触碰都能打起不小的水花。
小径上铺满了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棕黄色落叶，两个女孩穿着皮鞋的小脚踏在这上面，于是脚底不时传来清脆的咔嚓声，那是叶子破碎的声音。
汉娜·艾博是个可爱简单的姑娘，她叽叽喳喳地像只快活的小麻雀，大部分时间卡米丽娅都在含笑认真地听她说话，只是花了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熟络了起来。
像汉娜这样年纪的女孩，正好处于无忧无虑到让人嫉妒的阶段，那天真无比的脑瓜里所能想到有关生活最大的苦难，莫过于功课不好，被刻薄的老师刁难，因顽皮不懂事而被母亲所呵斥，除此之外，他们所坚信的是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虽然这是个爱哭的年纪，但又很容易因为一颗糖果或是别的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便可以立马转悲为喜。
那天她们在黑湖边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直到看见落日的余晖才悠悠走回城堡。
走在离温室最近的一条走廊上时，两人都听见有人在叫汉娜的名字便转身看了过去
距离有些远，但可以看出是两个赫奇帕奇的男生，其中个子稍矮的那个正兴奋地同汉娜挥手，红扑扑的脸蛋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急于想要和她分享，而他身侧那个高个子的赫奇帕奇，不是别人，正是卡米丽娅不敢见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汉娜很快便认出了自己的朋友，正欲拉上身侧的卡米丽娅过去，似乎有意想要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但卡米丽娅早已看穿了汉娜的意图，便忙装作自己还有事，同汉娜推脱着说等下次吧，接着匆匆道了个别，转身就走，她迅速拐入另一条人相对多的走廊。
可不知为何，就算是这样做，塞德里克还是跟了过来。
“嘿，前面那位小姐，请等等。”他在众目睽睽下，毫无顾忌地大喊着。
卡米丽娅当然听出了那是塞德里克的声音，也清楚他是在叫自己，但她还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劲往前走。只因这条走廊上并非只有他们俩个人，她相信只要她装傻得够彻底，只要她走得够快，没有人会知道塞德里克究竟是在叫谁。
可是塞德里克却在后面又喊道：“请等一下，前面那位沙菲克小姐！”
如此指名道姓，这下再装傻也没有用了，卡米丽娅只得被迫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着塞德里克冲到自己面前。
“你是在叫我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平静些。
“难道在霍格沃茨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位沙菲克小姐吗？”塞德里克眯起眼笑着说。
该死！确实是没有，卡米丽娅不由在心里嘀咕起来。
卡米丽娅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可是他没有急着说是什么事，而是先张望了下四周。
“不介意先换个地方，再说话吧。”
虽然因为周末的缘故，这条走廊比在上学日时要空地多，但来往的人流还是不少的，同时路过的人几乎都会下意识看他们一两眼，只因那是塞德里克，毕竟谁都有着一颗八卦之心。
不知是不是被塞德里克的笑容蛊惑了，卡米丽娅在“哦”了一声后，便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在确认四周无人后，塞德里克才停下，这时卡米丽娅又开始问他。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可是对方的回答让她摸不着头脑或者说是出乎意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你说你刚刚追了我整整一条走廊，就是为了来打个招呼？”卡米丽娅听了不由吃惊地瞪大眼，这让她那本就圆滚滚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
可塞德里克却一下子从这句话中抓住了重点，“既然你知道我在你身后，那为什么不稍微理会下我呢？”
这让卡米丽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直接和塞德里克说自己在是故意躲着他，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吧。
“可是我们并不熟……”思来想去她只能拿这种烂借口来搪塞。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塞德里克摊开双手，语气里居然透着几分失落和无奈。
“可是我们只是见过一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这还不能算是朋友吧。”
“好吧，是我草率了。但我们同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就算不在一个年级，那也是同学啊，同学之间见面打个招呼不是很寻常的吗？”
这番逻辑确实是有道理的，而且完全说得通，只是让卡米丽娅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这上较真。
“是，不过在霍格沃茨很少有人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塞德里克一愣，随后笑道：“呃，你不妨以后把我算进去，我是指会和你主动打招呼的少数人中去。”
可是卡米丽娅没有接他的话，这让塞德里克突然有种没由来的紧张，欲说些什么缓和下尴尬的气氛，但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比自我认识里还要更不擅长同女孩子搭话。
想了许久后，塞德里克在开口前先是清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紧张，“那个我看见你和艾博在一起，话说你们两位小姐是在哪里待了一个下午？”
“没去什么地方，只是在黑湖随便走走。”卡米丽娅漫不经心和他说。
“我下午一直待在温室里，帮斯普劳特教授照料曼德拉草，虽然是隔着耳罩，但还是能听到那些小家伙的歌声，我想这些耳罩只对噪音有效吧，总之我和厄尼，就是你刚刚见到的那个男孩，听曼德拉草唱了一下午的歌。”
“是吗？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也许只有梅林知道，塞德里克是费了多大努力才思索到这样一个话题，所以他很努力想让这个来之不易的话题继续下去，好在梅林保佑，看到卡米丽娅似乎有些兴致后，塞德里克才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这并非十分轻松愉快，因为老实说它们的歌声并不是那么悦耳。当然，你也不能指望这些小家伙会唱得和人鱼一样好。”
塞德里克说着说着不由笑出了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看见卡米丽娅，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变得愉悦起来。
“这么说你有听过人鱼唱歌？”
“也许有吧，不过应该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记不太清了。因为爸爸的工作，我见过很多神奇动物，有好些是你们只在课本上见过的。”
他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在魔法部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工作，塞德里克提到这时不由有些得意，可是话一出口便懊悔了。他所接受的教养告诉他，他不该这样做得，拿那点见识出来炫耀，这会显得他有些自大，而且他记得母亲教导他在外人面前随时得保持谦逊。
他在心里暗暗想，没有女孩会喜欢自大狂的吧，啊，这是当然的，所有人都不会喜欢的。
正因为如此，他略显不安地看了一眼卡米丽娅，却发现她低下头浅笑起来。
“那你可以羡慕我了，因为我听过人鱼唱歌，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
塞德里克愣了一会，随后便随她一同笑了，他清楚自己的老毛病犯了，明明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真好。”塞德里克打量起卡米丽娅的笑颜，认真地说。
“好什么？”她说。
“因为每次看见你都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塞德里克尽量让自己的话像是漫不经心地说出来一样，“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但我最近这些天来，确实有在关注你。”
不等卡米丽娅发话，他便接着往下说。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每天用餐的时间，稍微留意了下拉文克劳的长桌。还有你没有发现吗？偶尔有那么几堂课，下课时，我们还会擦肩而过呢，不过你好像每次都没有注意到我。”
他说时那双灰色的眼眸里透着些许委屈，但脸上迷人的微笑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如果换作是别的女生定会立马陷入其中，但卡米丽娅却没有动容，心一横打断了他。
“迪戈里，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请别这样了，不要再关注我了，离我远些，对你来说是好事。”
“先听我解释可以吗？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件事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所以这才让我最近才像个……我想说的是我一直在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要和你说这件事，自从我上回遇见你以后就想着要怎么和你说，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不擅长和女生搭话，所以我拖到现在，我怕我再不说就晚了，但如你所见，我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好像比想象中更不擅长这种事。”
“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逼得你为我这样？”
卡米丽娅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身子，但她往后退了几步，塞德里克便往前靠近几步，两个人此时像是在锯木头一样，在来回拉了几个回合后，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最初的距离。
若不是这里是个死角，无路可逃，卡米丽娅准要拔腿就跑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只是她的这种意图表现得过于明显，塞德里克一眼就看出来了。
为此他展示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沙菲克小姐，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对你有所图谋，更未对你居心不安，所以可以和我成为朋友吗？”
这句话好熟悉啊，在很久很久以前，卡米丽娅便听过，不记得那时是什么心情了，可是她记得清楚的是她答应了。也是啊，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塞德里克身上的光是那么耀眼，那是她渴求已久的，怎可能拒绝得了。
这时她想起以前，想起那些人的话。
“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迪戈里居然主动和沙菲克说话了。”
“迪戈里愿意搭理她？你确定没有看错？不会是沙菲克自己死皮赖脸缠上他了吧？就她也配？”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朋友。但问题是迪戈里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装可怜卖惨呗，迪戈里应该是可怜她，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指不定一时间同情心泛滥了。就是不知道秋怎么想，好好谈个恋爱，结果男朋友还被这种人惦记上。”
“真不要脸，话说我们要不要也去试试看？要知道那是迪戈里唉。不过我服气秋能和迪戈里在一起，但就是看不惯沙菲克去缠着人家男朋友不放。”
“那看你比不比得过人家沙菲克了，她在这方面可真是专家，谁都比不得，真怕秋还不知道被她下套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当时她们口中的议论对象之一就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们当她的面说出口的话或许会比这更难听和不堪。
卡米丽娅不认为自己是个贪婪的人，她所求的不过是能在这段友谊里得到救赎，让她能感知到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但世人偏偏要给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她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世上不存在什么救世主，谁都不能救赎她，能救赎她的，只有自己。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卡米丽娅想了想，最后苦笑着说：“为什么想要和我交朋友呢？少和我接触吧，免得你会被我连累，我的名声不好，你这些天应该也去打听过了。”
如果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一旦步入便是一个永远也别想兜出去的圈子，那么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她早就疲倦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才不相信那些传闻，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好脾气的塞德里克反常地激动起来。
卡米丽娅当然相信塞德里克不会说谎，只是她不想再赌一次了，他们之间的那条线本就不该跨过，维持现状对谁都好，而且她早就想好这回只会站在他的身后，把自己该做的做好，然后默默地看着他继续他的人生，去拥有他应得的锦绣前程。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
“谁说我只用眼看的，我还用了心去体会。”
这话说得真好听，她才发现原来他不光长了张让全校女孩都为之神魂颠倒的脸蛋，还长了张巧舌如簧的嘴，就这样，他还要说自己不擅长和女生搭话，原来都是骗人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只要你想，谁都愿意和你做朋友，毕竟你是大家都称赞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塞德里克摇摇头，“不，你说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我的朋友，我还没有这么自大到这种地步呢。而且站在我面前的你，现在不就是在拒绝我的请求吗？”
“我是说除了我以外的那些人。”
“为什么要除了你呢？”他不解的问。
可是对方只是死死咬着下唇不说话，这让他感到沮丧，脸上常有的微笑这时再也挂不住了，他抬头失望地看向天空，声音也显得有些沉闷。
“我以前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么你会这么抵触我？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你很好，我也不讨厌你。”卡米丽娅连忙否认，他当然很好，好到让她都不敢站在他的身边。
“那为什么你会……你是在害怕我吗？抱歉，我或许不该用这种词形容，但你的反应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你好像在怕我。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会让人感到害怕，难道是我长得太高了吗？”
卡米丽娅当然清楚最后那句话是玩笑，没想到不断被拒的他没有像寻常人那样生气，仍在固执的做着最后的尝试，甚至想用些幽默的话语缓解气氛。
“当然不是……问题不在这，而是我……”
“那问题在哪里？请你务必告诉我，我可以解决的。”他立马表态。
“如果你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事，你会理解我现在的选择。”卡米丽娅无法同他解释原因，只能如此生硬地说。
“可是对我来说你身上有太多是我所未知的，我当然不能理解，不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原谅我，就这样我真的很不甘心啊，如果可以，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不知为何此时的风突然变得很大，大到能看见远处的魁地奇球场上悬挂着高高的旗帜就快要被吹走了，可是风声再大，塞德里克的话还是一字不差落入了卡米丽娅的耳朵。
他说：“给我一个让我了解你更多的机会好吗？我想知道你的事。”
站在他对面的卡米丽娅不知道的是塞德里克此时的心里是乱极了的，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会这么迫切，并死皮赖脸地想要去了解眼前这个女孩的所有事，或许是真是疯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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