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章母亲

在去往王默家的路上，王默一直瞪大眼睛紧张的往下看。

        她和水王子飞在城市的最上空，下面就是城市。王默生怕，城市已经是一片生灵涂炭。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此时的城市一片欣欣向荣，再难看出半个月前这里经历了战乱。

        王默十分难以置信：“怎么回事？那些美军呢？”

        水王子看着怀中女孩一副疑惑脸，忍不住笑了：

        “你昏睡了半个月，在这期间那些侵略者都离开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美军退兵了。”王默惊喜万分，她的家人朋友终于不用饱受战乱了，对于家乡的担忧退去之后，她心里满心牵挂的，便是自己母亲了。

        妈妈她一向胆小，自己入了党她便一直心神不宁。这下自己半个月不回家，妈妈会不会以为自己死了？她不会天天难过吧？

        由水王子带着，不多一会儿，王默便看到了自己家。

        “水王子，到了，那里就是我家。”王默指了指那座独立的小别墅，对水王子说道。

        水王子便带着王默飞了下去，一落地，王默眼尖的便在自己门口外十米开外的地方瞅见一张海报，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出于好奇，她便走过去看了一下。

        这一看，王默倒是懵了，那海报上写着的大标题就是什么“致敬，革命英雄们”，下面放了些人的黑白照片，分明就是遗照嘛，王默粗略的看了一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九张照片，丫的还有一张是她自己的，问题是还给了她一个最醒目的c位。

        王默：“……”

        有这么晦气的事吗？自己活的好好的，只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己的遗照了。

        跟着王默过来的水王子顺着王默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海报，也是一愣，下一刻，那张海报便化为烟尘消散的无影无踪。

        王默大为无语，之前她怎么没觉得水王子脾气这么不好呢，这样会不会对海报上其余八个人不尊敬啊：“额……水王子，其实我也不太介意，毕竟海报上其他八个人还是值得纪念的，你其实不必……”

        “……想必那八人少这一张海报也不会被人忘记的。”看着王默一副死者为大的表情，水王子内心默默扶额，他的女孩还是这么善良啊。

        王默倒也懒得再说什么，毁了也好，省的留着瘆的慌。

        想着，王默便向自家跑去，可刚到门口，王默便犯了愁，如果把水王子带进去吧，自己该怎么向妈妈解释这个大活人从哪来的呢？可把水王子关在门外未免也不太礼貌吧。

        水王子像是看出了王默的心思，抿了抿嘴角：“叶罗丽魔法。水本无形，水滴凝露。”

        话音刚落，水王子周身变散发出淡淡的蓝光，随着那蓝光变得强烈，水王子也不见了。

        “？水、水王子？”对于水王子忽然消失，王默有点慌，环顾四周，着急的唤了一声。

        四周没有人影，但水王子好听的嗓音却幽幽响起：

        “不必担心，我就在你身边，你的母亲也看不见我。”

        王默：……”

        王默隐隐觉得有点变扭，毕竟两个人性别不同，水王子化成无形之水跟着自己，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但出于心里对母亲的牵挂，王默没有多说什么，伸手将手指按在指纹解锁的门锁上，门锁闪了闪亮光：“识别成功，欢迎主人王默。”紧接着，别墅的大门就打开了。

        王默推门进去，进门的那一刹那，王默愣住了，眼眶有点发红。她看见，母亲已经有点苍老而佝偻的身影，母亲鬓边又多了些白发，整个人无力的瘫在沙发上，神情凝重而又憔悴。

        “妈、妈妈……”泪水涌出眼眶，王默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难以想象，自己凭空消失的这半个月，母亲是怎么过来的，媒体界显然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母亲她，该有多伤心啊。

        听见王默的声音，母亲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熟悉的面孔，嘴唇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字：

        “默默……”

        王默的母亲颤巍巍站起来，有些跌跌撞撞的：

        “你这孩子，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妈妈担心死了。”

        “妈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王默心中万分自责着，心中酸涩难忍，看着母亲憔悴的模样，她只觉得心中疼的喘不过气来。

        王默上前一步想扶住母亲，可就在她扶住母亲的肩膀的那一刹那，王默的母亲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她叹息了一声，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你终究没有躲过啊。”

        “妈妈，什么意思？什么我没有躲过？”

        王默的母亲长叹一声，无力的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陪自己度过了几十年的女孩，心中满是不舍：

        “水王子，你也不必躲了，出来吧。”

        “！？什么？”王默眼中满是大写的震惊，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妈妈怎么会知道水王子的存在？暗暗掐了自己一下，疼的眼泪汪汪，王默迟钝的反应，嗯，自己不是在做梦。

        蓝光乍现，水王子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此时他也是很奇怪的，自己的隐身之法，连颜爵那般的圣级仙子也看不出来，这个人类是怎么看出来的？而且这个人类怎么会知道他？

        王默的母亲也知道他们会奇怪，面前两人的惊愕，她扶着额：

        “默默，你长大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如今的事情发展，已不是我所能改变的了。”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默母亲并没有正面回答王默，而是用复杂的神色看着水王子，像是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将语言组织了许久，这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

        “想必水王子也已经知道了，默默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伟大的神。而我也并非一个普通人类，我在百年前受过主神的恩典，后来算到主神有难，想帮助主神度过难关，可那时主神已经下凡，我费劲一番周折才找的主神，然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待我寻到主神时，主神第一世凡尘劫难已经度过，我便已主神母亲的身份，陪主神度过第二世凡尘之劫。”

        王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些发颤的探了探母亲的额头：“妈妈，你说什么胡话呢？是发烧了吗？”

        “不，默默，或许我该称你为尊上。”王默母亲眼中满是严肃，一改往日的慈祥，“我本是凤族公主，凤卿歌。凤凰一生要涅槃三次，每当涅槃结束，都是最虚弱的时候。百年之前，凤族的敌人趁我涅槃刚结束，派人来追杀我，我受了重伤，在逃跑之时，碰到了您，是您救了我并治疗好了我的伤，我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啊。”

        “这……怎么可能？我、我只是一个人类啊……”

        这对于王默来说，信息量真的是太大了，她几乎坐不稳了，若非水王子搂住了她，恐怕她会跌下沙发。

        “尊上，您此时本不应该知道这些的，这会影响您历劫的效果，因此还请劳烦水王子在我离开之后，将默默的这段记忆暂时封印，否则，我会害了尊上的。”王默母亲转过头，目光目光炯炯看向水王子，似乎含着一丝打量的意味。

        水王子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王默却是一下子抓住了母亲这段话中的亮点：“妈妈，您要走？”

        “若是可以，我真想一直陪着尊上。”王默母亲轻轻握住王默的手，眼中有朦胧的唯一层水雾，“与尊上一同度过的这些年，我真的将您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可是，我不能在陪着您了，尊上，我是凤族公主，当年我算到您有难，舍去了我的凤凰之躯，这让我本无限的生命变成了有限的，我变的像人类一样会衰老、会死去。好在我只涅过两次槃。凤凰第三次涅槃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同时也将忘记涅槃前所有的事情。也只有通过第三次涅槃重生，才能让我重获凤凰之躯。我第三次涅槃的时间到了，默默，我必须要离开了，否则，稍微晚一点，凤族便不再有公主。我不但承载着您的恩情，也背负着凤族的使命。我不能在这么任性了。”

        “妈妈……”王默虽不愿承认，但也逐渐意识到，她与母亲分别的时候，就快到了。

        “陪伴您的这段时间，我似乎没有帮上您什么，尊上，您一定要记住，我们凤族推算一向是最准的，您还有一场情劫要历。这情劫，您若历过了，此后便再无忧愁，一帆风顺，若没历过，便就此消散，灰飞烟灭。而此刻，情劫就要开始了……”王默母亲复杂的看了水王子一眼，“水王子，你注定要成为尊上的劫数。如今情劫已经开始，就算此时强令你离开，也无济于事。我无力阻止，只希望，你永生永世，不要负了默默。”

        水王子无意识的攥紧拳头：“你放心吧，我水清璃再此发誓，永生永世不会辜负默儿，否则，永不超生。”

        王默惊诧的看了水王子一眼，想说什么，王默母亲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说罢，王默的母亲又十分不舍的看着王默：“默默，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赠你一样东西，愿它可以护你度过劫难。”

        “凤鸣，凰舞，天地失色。寰谛凤翎，我召唤你。”

        随着这华丽的咒语，金光灿烂，一团夺目的金色光辉自王默母亲额间飞出，化成一根闪着金光的凤羽造型的金簪，飞到王默面前。

        随着那金光，王默母亲的样子也变了，原本十分普通的模样完全褪去。一头棕黄色的长发，额前八字刘海上一边有一个凤凰翅膀造型的发饰。雪白的皮肤，金色的眼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转眼便从一个老人变成一位与王默年龄相仿的少女。一身紧身的金白色鱼尾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身后，一双巨大的凤凰翅膀金光闪闪，满是百鸟之王的霸气。

        “默默，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寰谛凤翎，每只凤凰都只有一支，是凤凰力量凝结成的精华，相当于仙子的仙丹，而我身为凤凰公主，虽然对您来说这力量微不足道，但却有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之力，愿它可以保护你。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王默母亲的声音有点哽咽了，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消失，“我要走了，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去，想必我要忘记你了……默默，保重……”

        “不！不要！妈妈……不要离开我……”王默泣不成声，她用尽全力想要挽留那一缕金光，可只是徒劳。脑后的那根寰谛凤翎，金光闪烁不定，像是也在向它的主人告别。

        一切都归于平静。

        王默不住的抽泣着，神情有点恍惚，正如王默的母亲，也就是凤族的公主凤卿歌所说的那样，她知道的太多了，对她的历劫有百害而无一利。水王子犹豫了一阵，轻轻抱住有点崩溃的女孩，凤卿歌说的对，是该让她忘记，否则是害了她。

        手中蓝光一闪，正在哭泣的女孩安静了下来，靠着水王子的肩膀睡着了。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女孩的安静的睡颜，水王子忍不住心疼，为什么他的女孩，总是要受这么多磨难呢。暂时封印住女孩的这段记忆，水王子抚着王默的长发。睡吧，待你醒来，悲伤将随着记忆一同消失。

        那寰谛凤翎闪着光，静静插在女孩发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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