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埋藏在心里头的情意
大家沉浸在热毒被攻破的高兴日子里没有多久，大京城就传来了与西域开战的消息，百姓们亲眼看着原来留在大京训练的士兵们也整队前往边疆参与战-斗。
让大京城原本高兴和谐的氛围又被战事的消息搅得一团糟，各个村庄也开始招兵来。
历年发动战争都是死伤无数，就算有着精湛的作战技巧也无法避免战争带来的残酷和别离。
吕晴霜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大树，以前楚亦珩就喜欢站在大树下等待她走近，然后彼此之间再商量事宜，可惜于今，一人走远，这个地方只剩下这棵大树了。
是被李敏儿那句：晴霜，你呢！你也快及笄了吧！你和娄小将军什么时候修成正果的话语刺激到了吗？
这段日子她一直都会想到楚亦珩，特别是看见楚亦珩送给她的方巾之后，越发睹物思人。
九爷现在怎样了？他去西域打听沈府和西域的关系顺利吗？于今大京和西域已经发动了战-争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安全呢？
感觉胸口闷闷的，闷的她心里头难受，吕晴霜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发闷的胸口，然后再慢慢地将脑袋靠在窗沿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大树。
她讨厌战-争，讨厌伤亡，可是这一切也是无可奈何的。
敲门的声音，“姑娘，七姑娘来了。”门外翠缕敲响了门，吕怜儿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
吕晴霜看了过去，便见到吕怜儿一脸的笑意，走路都带着风儿：“四姐姐，怜儿给你送喜糖来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吕洛瑜和李敏儿的喜糖了，最近吕府和李府打的火热，如果不是因为战事，两府恐怕就举办大婚了。
“嗯，放在桌子上吧！我等下吃。”吕晴霜接话，声音却莫名的嘶哑。
“四姐姐？”吕怜儿听到声音觉得不对劲疑惑地马上靠近，甚至连翠缕快走三两步来到吕晴霜的跟前：“姑娘，你嗓子是怎么了吗？”
可吕晴霜还没有说上话，身边的怜儿惊呼一声：“四姐姐，你怎么哭了？”
哭了？
自己哭了吗？吕晴霜连忙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颊，湿润的，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为什么她却不知情？
连忙将脸颊上的眼泪擦掉，她还不好意思地准备解释自己应该是因为打哈欠导致流泪，可是这眼泪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直到她开始大口呼吸，然后控制不住哭出了丝丝的呻-吟。
“姑娘——”
“四姐姐——”
翠缕和吕怜儿这下子担心了，鬼才会相信吕晴霜是因为打哈欠流下的眼泪，看见她哭成小猫一般的模样，定是心里藏着心事了。
“是因为战争吗？”吕怜儿询问，吕晴霜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但是听到“战争”两个字，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眼睛更加变红，眼泪也越发不受控制。
“放心吧！四姐姐，娄小将军不会有事的，他虽然也跟随着部队前往了战场，但他不会在一线，不会有生命安全的。”就在这时吕怜儿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可是她的话却让吕晴霜突然醒悟自己为什么会胸闷难受，她担心的哪里是娄百川，她担心的分明就是远在西域的楚亦珩啊！
楚亦珩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甚至他都和临渊阁断绝了一切的联系，把大家都留在了大京这么遥远的地方为他干着急。
而楚亦珩和她说过的话就像过戏演儿似的一片片在她脑海浮现，越想越是让她感觉到害怕，如果——
如果战争让她失去这么一个真心的朋友，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吧！
……
“姑娘可是站稳了？”
“冒昧的问姑娘，你并不是吕府四千金吧？”
“如此珍贵的东西，姑娘还是藏好比较妥当，不要得逞了这般不要脸的人。”
“这是我们临渊阁的信物，它可以成为你我之间的传信帮手，很好养也不会乱跑，藏在你身边并不会被人发现，万一哪天你有拿不定的事情时，可以利用它来给我传递消息。”
“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你一姑娘家不需要在我面前隐忍什么。”
“我愿意帮助你，照顾你，因为是你，现在的你，仅此而已。”
“我不是来看蹴鞠的，我是来看你的，四姑娘，想不想去临渊阁看看。”
“你什么都不要想，我是怎样把你带出来，就要怎么将你送回去，危险的举动，我是不会让你去做的。”
“你都知道劳烦于我，那我也不在乎多一个，既然刚才是阁里送给你的礼物，那这个忙算我送你的除夕礼物，毕竟都是临渊阁里的一员，你不用和我太过于客气，只要是我能够帮上的忙，就一定在所不辞。”
“四姑娘，不怕！我来了，你已经安全了。别哭了，你没有被他怎样，你只要回去后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和之前没有两样，相信我，你还是之前的你，干净的你。”
“四姑娘，你研制的新药将患了热毒的兄弟们治好了，阁里正在庆祝呢！”
“我们懂！我们当然相信四姑娘你，你的人品是我们大家都看在眼底的，如果只是救人，我们当然会救，好，我楚亦珩在这向你承诺，我亲自带人出马去营救你挚友的娘亲。”
“我发现，此时此刻对于你来说，我只有一句抱歉，我想请求你的原谅，我觉得很愧疚，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没有及时去营救你挚友的娘亲，让那位夫人遭受了沈府的毒手，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你的嘱托。”
“谢啥，你高兴了就好。”
“对，我们，我打算自己亲自带队前往西域，临渊阁的事情初步交给三爷来管理。”
“而且我认为，依照我们现在的身份想要揭发沈院使杀人，就算证据确凿，恐怕也惊不起太大的浪花，我们得找个有权威的人来揭发，才能事半功倍。”
“放心，我会的。”
……
收起了回忆，这都是她和楚亦珩的回忆，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让吕晴霜越发难过，吕晴霜不敢让自己再去细想，因为越想越是让她胸口闷的发疼，什么时候楚亦珩已经在她的内心占领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而她，此刻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毕竟楚亦珩是因为要帮她查询沈府与西域的关系才冒险奔赴西域的，她要是放下了所有的仇恨能换来楚亦珩的一份平安，那她放弃，她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仇恨、什么报仇她都无所谓了，只希望楚亦珩能够平平安安的归来。
吕晴霜的失常让身边翠缕和吕怜儿一直在旁边安慰，可此时此刻的吕晴霜就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抽身，从来没有满脑子里都是一个人，甚至比前世自己对沈七笙的付出都要来的深重。
为什么这份情意她之前没有发觉呢？她如果早日发觉，就会坚决阻止楚亦珩奔赴西域去冒险了吧！
都怪她，好像楚亦珩与她的相处都是在帮助她，他无时无刻都在她的身后为她支撑着，而她却把他越推越远。
如果楚亦珩这次在西域出现了意外，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双腿失去了力气，吕晴霜跪倒在地，将原本丝丝呻-吟的哭泣换成了嚎头大哭，直到将自己哭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日之后的事情，老夫人坐在一边念着佛，翠缕和莲儿则在一边照顾着。
第一个发现吕晴霜睁开眼的是翠缕，她一声惊呼：“老夫人，姑娘醒了！姑娘终于醒了！”
于是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围了上来，老夫人喜极而泣，连忙吩咐莲儿去将吕晴霜醒了的事情告知刘氏，让刘氏带大夫过来。
“祖母！”吕晴霜轻声唤了一声老夫人，便立刻干咳了起来。
“别说话！乖！四丫头！大夫说了，你醒了就没事了。”老夫人抚摸着吕晴霜的秀发：“好好的，为什么就哭晕过去了呢！”
为什么会哭晕过去了呢？这一句话让吕晴霜回忆起自己是因什么原因哭泣的，眼睛又涨红了起来，不过这次她可以控制住自己不会再次晕过去。
直到刘氏带着大夫走进吕晴霜的屋子，把脉后亲自说出四姑娘已经没事了，众人才放下心来。
不过经过这一次，吕晴霜彻底沉默了起来，平时不是弹弹琴制制药，就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外头的风景。
这样改变的吕晴霜让整个吕府都不太能够适应，因为她不再参与府中的任何事宜也拒绝再去大堂用膳，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管家务事了，从此如老夫人一般归心向佛。
刘氏看着这样的吕晴霜心里头是开心的，自然也不会再去刁难什么，如果能够就这样将毫无“战-斗想法”的吕晴霜给嫁出去，或许对于她来说还是幸运的，要知道再半个月就是吕晴霜及笄的日子，终于可以将这个人送出去了。
“姑娘，老夫人送来了糕点，刚才桃花尝了一个说口味不错，你也尝尝看！”翠缕拿着糕点来到了吕晴霜的身边。
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入口即化吕晴霜一尝就知道是自己告知的配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她一块都没有吃完就放下了：“翠缕，我今日就没有见到楚绒绒，那小家伙跑去哪了？”
楚亦珩留下来的东西除了那一大叠的信件外，就只有一块方巾和楚绒绒了，而他已经离开她的身边四个月。
“楚绒绒吗？早上的时候还在啊！我还喂了它玉米粒吃来着，那小家伙吃了很多。”翠缕回复。
“都和你说过不要喂它吃多了。”吕晴霜腻了对方一眼，刚要再责备几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处望去，只见不远处楚绒绒展开双臂朝她们飞了过来，彼此之间的熟悉与默契，吕晴霜抬起手臂顺利地接住了楚绒绒。
“去哪了玩去了？”吕晴霜抚摸着楚绒绒的脑袋，却被它脚上绑着的纸条割到。
心脏猛地一下跳快，一刹那吕晴霜都忘了楚绒绒其实是她和临渊阁之间的送信小帮手，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地伸向那小纸条。
抽出、展开，熟悉的笔韵：一切平安，预归。
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流泪，两个月来吕晴霜的脸上第一次展开笑颜，这张纸条至少让她明白，九爷是平安的。
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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