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桃顿酒
冠军是受到万人崇拜的，可没有人会注意到亚军是如何下台，kpl赛场上没有虽败犹荣，人们记住的只有冠军。
宋染在看到冠军战队欢呼激动发言时，也注意到周离落寞地离场，他一步三回头，次次看向别人怀中的冠军杯。
这场比赛的落败也让以往热闹的eet休息室安静的可怕。
宋染没敢直接进去，而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捏着已经开封的纸巾包，她神色暗淡地看着地面。
可能难过的情绪会传染，她也不知道脑子里该想什么，今天不管是谁输谁赢，都会有在乎的人，或许悲伤情绪的共情是无法避免的。
直到休息室门打开，周离从里走出，单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眼尾耷拉着，唇角扯出一个又无奈又心酸的笑。
“是我输了比赛，我怎么看你比我还难过？”
宋染拿开他的手，抚平被揉搓起来的碎发，语气低沉：“共情，我替你也感到难过。”
“得了吧宋嘤嘤，你应该去找谢知许庆祝一下。”
宋染气鼓鼓，“偶像拿了冠军我肯定高兴，但是我哥输掉了比赛，我也会难过”
周离伸手搂住她后脖颈，不费力气将人拉进些，眼底情绪复杂又无奈。
“走啊。”周离推开门，“你哥可是拒绝煽情的。”
“”
现在eet休息室气氛可要比外面凝重。
往日老姚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等到输掉了比赛，队员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他就会严肃起来，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老姚指出他们的错误，队员坐在沙发上进行深刻反思。
打野位选手还在纠结最后一场比赛偷家环节，他依旧是不甘心，叹气：“就差那么一点点，兵线都进他们水晶了，如果你们再多撑住一会我就能拆掉了。”
“行了。”老姚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输了就是输了，没有那么多如果，胆大不是你莽撞的理由！”
对方没说话。
“敢拼不是乱上，你打游戏不带着脑子是吧？”老姚气压飙升，手中记事本猛摔在地上，“啊？说话！”
刚刚他的举动吓到了宋染，女孩没反应过来，向后退了几步，缩在角落里像只受惊的猫咪，双眼睁得圆澄澄的，一直都很警惕的看着周围。
多次距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最后却停在亚军那里迟迟无法前进。
老姚弯腰，捡起刚刚记事本，拍了拍上面粘上的些许灰尘，垂头丧气：“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吓到你们了吧？”
他抬头的瞬间，眼眶中明显泛着水光，也能够看出，老姚眼神不断躲闪。
“那个周离啊，你带着你妹妹去买点喝的。”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比赛呢，咱们都尽力了，大家伙也别太自责，下次在努力打回来就好了。”
“教练，”周离想要在说点什么。
“行了，快去吧，一会儿咱们还有欢送会呢，都让大家稍微缓缓。”
“——”
宋染微怔，被男孩拽着手臂出门。
她也不敢多问，现在eet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至于这个欢送会，她倒是看到过一些传闻，说是eet射手位盛落合约到期，也没有要续约的意思，后面就传出他即将加入gl战队，所以今天这场比赛也是盛落在eet打的最后一把，他全力以赴了，也想要在离开之前在战队留下属于自己的一份荣耀。
宋染依旧被周离拽着手腕前行，并且速度极快。
在拐角处，她和一位奶奶灰小卷毛擦肩而过，宋染只是觉得眼熟，但没多注意。
“周离！”季星尘返回去，看他行色匆匆，本想调侃但注意到现在不合时宜，也就放缓了语气：“你女朋友吗？”
周离笑骂：“滚。”
从头到尾，他都没给宋染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给对方反应机会。
季星尘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
只是，他觉得今天好像吃到了什么滔天巨瓜，一溜烟就窜进休息室。
季星尘像是打了鸡血，直接就冲入人群正中央，他望了眼旁边的茶几，有种想踩上去的冲动：“woc，我看到周离女朋友了！”
“？”
“真的好哥哥们，他女朋友看着小小的，穿着纯白色公主裙，看样子就好像是个未成年啊！”
他说话的时候，也就只有阿黎眼眸没有离开过，还很配合的和他对话：“未成年？不应该吧。”
“怎么不应该，他真的太刑了！”季星尘挤在阿黎和谢知许中间，一只胳膊搭着一个，活像是左拥右抱：“看他们应该去大厅了，诶队长，咱们去看看呗！”
“人家女朋友，你去瞧什么？”谢知许口吻散漫，拿开他手，支起身子转身要出门，离开之前还不忘给他后脑勺轻拍一下。
看着队长这潇洒离开的背影，季星尘捂住脑壳，气急败坏：“你完了，你打我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谢知许身站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舌尖轻抵上颌，嗤笑道：“那就不找。”
阿黎表示先心疼季星尘几秒，拍了拍他肩膀：“你觉得队长是会操心老婆的人吗？”
短短几分钟，季星尘连续被伤害两次，可能这就是来自某两位哥哥扭曲的爱。
竞技馆大厅的粉丝被保安疏通完毕，整个大厅空荡荡，只有那么几个工作人员路过。
热饮店的店员满是激动地盯着周离看，宋染没骗她，偶像是真的来了，只是他们输掉了比赛，这就更让她没有勇气上去搭话。
宋染在高桌边靠着。
手里拿着前些日子亲手绣的平安符，圆鼓的小脑袋瓜垂下，心思显然没在这。
“宋嘤嘤，你把手里那平安符给哥哥瞅瞅。”周离从休息室出来就盯上了那平安符，八成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
“不行，这个是我亲手绣的，是要送给谢知许的。”宋染小心翼翼收到另一侧，翘起的唇角就没下去过，“我花费了好长时间，给了你就要不回来了。”
周离挑眉：“你哥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值得。”
周离表情僵住，唇角颤了颤：“不是，宋嘤嘤，我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记恨到现在？”
“那可就太多了，就胳膊上打疫苗留下的花，小时候你骗我说是我咬的，我愧疚了那么长时间，什么好吃的都给你，还帮你端茶倒水。”宋染一本正经的搞笑：“还有很多，需不需要我全都跟你讲讲？”
周离揉了揉她头：“大可不必！”
两人说话的期间，热饮就已经做好，周离过去扫码付钱。
宋染垂着头，视线仅限于脚下那方寸之地。
原本白光光是能映出自己容貌的白瓷砖地板，下一秒，视线中多了一双黑白骨头鞋，她顺着那双鞋视线上移，落在少年脸上——
正对上谢知许染着光的黑茶眸子：“周离，在这碰见，挺巧的”
这人嗓音压得很低，利落短发下浓密平直眉挑起，视线却始终没从宋染身上移开。
周离刚拎上奶茶，转头就看见这画面，他又顺势给放下。
“这有什么巧的，不经常会在这儿碰到么？”周离走到两人跟前来，瞅一眼男孩在瞅一眼女孩，“你这是对着我妹喊我名字呢？”
“？”
谢知许视线移开，眼底弥漫和以往相同的懒散，唇角稍微有那么点翘起。
清净的大厅里只有几人和逐渐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谢知许半边身子上，冷白皮肤照的透亮，长睫微敛，并没有被人拆穿后心虚的表现。
只是这几秒的对视，宋染手中平安符都快被她手指扣烂。
周离眼神扫过，趁宋染沉浸对方美貌中，将那平安符拿过，丢进谢知许怀里，他潇洒插兜抬了抬下颌：“我妹亲手给你绣的，恭喜你又荣获一冠。”
“多谢！”谢知许盯着手中女孩心意。
“你跟我客气什么，”周离眼尾轻扬，笑里带着几分随意：“早晚你也得这样恭喜我。”
谢知许举起平安符，嗤声轻笑：“我谢的是妹妹。”
“”
宋染脸皮厚，可面对偶像时还是会有些害羞，更何况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白净的脸颊染上一层淡薄的绯红，她不敢抬眼，怕被发现。
谢知许看了几秒，视线就此挪开，他双手插兜略显无奈地笑：“你妹妹还挺‘害羞’也不是很愿意跟我搭话。”
他把害羞二字咬的很重，像是在嘲弄之前宋染对店员说的那些厚脸皮的话。
宋染紧紧抿着淡粉唇瓣，脸早已变得透红。
注意到她的情绪，周离紧忙拎着奶茶挡住宋染，单手搂着谢知许脖颈，小声嘟囔：“行了昂，你再招惹她一会儿急了眼咬你口。”
“抱歉——”谢知许眼神里可没有透出任何内疚神情，似乎是故意这样说。
他怎么给忘了，橘猫急了眼也是会咬人的。
周离早早就发现不对劲，他和谢知许认识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这种“孔雀开屏”的行为，今天就跟发情似的，在他这卖弄风骚起来。
“——”
“卧槽，谢知许你别对我妹有点意思吧？”周离思索片刻，恍然：“我妹才刚成年，你做个人啊！”
谢知许微怔，眼睑下压，漆黑眸子微微发颤，凌厉下颌那紧绷喉咙上下滚动。
须臾，他懒着声回答，“想什么呢，我是那么轻浮的人吗？”
“也是”周离拽着宋染手腕，“幸亏我妹粉的你不是小季，那玩意儿是真的不让人放心。”
是谢知许他就放心，这人眼里除了游戏、比赛估计就是他宿舍养的那只十来斤的胖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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