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摊牌
柳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想当然的开口说道，“他横竖不过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而已？能有什么目的？”
“他是当今太子！”柳昱控制不住的低吼，“蠢货，你可知道随意站队会给柳家带来灭顶之灾！”
柳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能消化的掉这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句，“你说，他是当今太子？”
柳昱冷笑一声，看着自己这个天真的弟弟。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将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说清楚，只怕柳晖日后还会做出些头脑不清楚的事情。
“当今太子的名讳，你难道不清楚吗？”
“住在别院的那位满身贵气，就连父亲在他面前也要恭恭敬敬，你难道看不出端倪？”
“他让你和玉儿称呼他为安公子，又扮作贴心的样子取得你们的信任，无非是想要让我柳家成为他夺嫡的助力。”
柳晖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阴谋诡计，他所看到的世界是一片光明的，是柳家家主和柳昱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空。
他乍一听到沉安煜是有意接近他，想要利用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我不相信安公子会是这样的人，我要亲口听到他告诉我。”
柳晖备受打击的后退着，想要跑去偏殿向沉安煜一问究竟。
柳昱一把拉住了这个蠢货，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质问他？他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你这样的草民，只能在他面前俯首低下。”
柳晖半躺在地上，白净的额头磕出了一块淤青。
他不甘心的看着柳昱，口中念念有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若是想要让柳家帮忙，大可以同父亲说。”
柳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知己，没成想竟是自己闹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自始至终，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比不上大哥，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只能做个无所事事的世家公子。
“还不是因为你好骗。”柳昱原本是想要痛骂柳晖愚蠢，可是在看到他备受打击的样子之后，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他克制住自己对他的心疼，残忍的将柳家如今的处境说出来，“他之所以费尽心思的接近你和玉儿，无非是父亲不愿意与他同流合污。”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太子和温家却起了别的心思。一旦太子成功，这些追随他的人便是从龙之功。如若不然，除却太子，其他的人都是灭族之祸。”
“我们柳家之所以能在江南屹立不倒，无非就是我们懂得中立。现在，你可明白我和父亲的苦心了？”
柳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起沉安煜跟他规划过的那些未来，硬是咬着牙问出了一句蠢话，“既然太子已经登上门了，我们为何不能赌一把？”
柳昱失望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柳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恨不得打醒他。
他都已经将事情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不明白柳家若想存活下来，根本没得选择。
柳昱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索性将事情说的更明白一些。
“如若我们追随太子，将有一半的可能会使整个柳家遭受灭顶之灾。可若是我们如今不为所动，跟太子撇清关系，他日无论太子有没有成功，柳家都能明哲保身。”
柳昱这是第一次认真的盯着柳晖的眼睛，明明白白的表达出了自己的身不由己。
“柳晖，我们不仅仅只是我们自己，我更是代表了整个柳氏家族。”
“你难道到如今还不明白，我和父亲为什么会反对你去从军？”
“大哥，我也想知道你和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柳晖眼中似有泪光闪过，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件事情是他这么多年的心结所在，否则这一次他也不会故意跟他们对着干，偏要接触在偏院的沉安煜。
“柳家是百年世家，就算是如今在江南偏安一隅，太子想要起事依旧找了过来。你若真的从军，如你所说，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那么柳家必定会遭到皇上的忌惮，下场比如今的温家，只怕也好不到多少。”
柳昱的，
柳昱的眼睛里有着悲悯的情绪，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乎着柳家的命运。
“难道不是因为你和父亲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柳晖纠结了这么多年，叛逆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一直都是他自己误会了。
他以为父亲和大哥不让他去从军，是因为不相信他能在军中闯出一番名堂，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他。
“当然不是。”柳昱滚烫的手掌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和父亲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只是柳家不能太过于出众。”
这么多年的心结已了，柳晖，突然觉得放在自己心中的那块大石被搬走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了柳昱，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二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秘密送往邻国的吗？”
柳昱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不再隐瞒他父亲的决定。
“是，父亲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柳家存有一丝血脉。”
当今皇上登基伊始，便不遗余力的打压世家大族，将权力收拢到自己的手中。
当时的柳家家主担心皇上会对柳家出手，一边着手让柳家众人回到江南祖籍，一边派人将刚满周岁的二子送走。
倘若柳家真的闹得最坏的结果，还能有一丝血脉留下。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柳家的几个嫡系。
柳晖听到了答案之后，松开了柳昱。
他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认真的看着柳昱，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当。
“玉儿那丫头已经喜欢上了太子，就算我们将这些事情说给她听，她只怕也是听不进去。”
“我会想办法不让玉儿跟太子解除，等到太子的队伍到达江南之后，偏院的那位应该就会离开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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