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开封府受审
惊堂木一拍，开封府衙肃穆，堂上正中央的匾额上，挂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四个洒金大字，明镜高悬。
府衙大人高声喊道：“押犯人顾兮。”
顾长兮不卑不亢的走进来，挺直腰板跪下，开口言：“臣女顾氏要鸣冤！”
“鸣冤？”沉安煜瞥了一眼坐在右侧的沉暮夜，饶有兴趣，“本殿倒是想听听是怎个狡辩法。”
顾长兮将提前准备好的册子递上。
包括沉暮夜让鹰骑这些天在外搜集，尼姑庵强行控制良家女子为尼，虐待度日的证据悉数交给堂上人看。
沉安是阴沉着脸看完的。
府衙大人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就如同烫手山芋似的，恨不得当场丢了，又不得不去看。
心里深知是两个神仙打架，他架在中间左右为难。
“臣女与温侧妃去宝华寺上香，不小心与她走散，误入尼姑庵，本想讨杯水喝，再问下山的路，没想到被灌入迷散。”
顾长兮徐徐将事情经过道来。
特意隐瞒了那段温侧妃有意为之。
“哦？”沉安煜摸着下巴，“那以你的意思，还是路见不平，扬善除恶了？”
顾长兮淡淡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沉安煜手中惊堂木一拍，变脸厉声震慑道：“宝华寺乃皇寺，能由你胡言乱语！”
“事实如此，臣女说的是真话。”
顾长兮抬脸，丝毫不惧。
按理说，晖王搜集的证据，足以能够支撑顾长兮所有言论。
府衙大人心里闷儿清，可奈何忌惮坐在堂上的主，只能默默不做声，缩着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本殿怎么觉得这些全是捏造的呢！”
沉安煜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将所谓证据，撕了个干净。
“太子若是生气，大可随便撕，反正有得是。”
沉暮夜不紧不慢的‘提醒’道。
有官兵匆匆进堂禀告。
“外面有百姓们聚集，说是要听断案审判。”
开封府自立国以来，秉承公正清廉，凡是断案都是大开中门，让百姓们得以旁听。
而今日审宝华寺一案，涉及官眷紧闭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偏袒，未免会造成些民愤。
府衙大人作揖，“太子殿下，开封府的规矩历来都是这样。”
沉安煜下令，“开！”
顾长兮身后大门被打开，阳光涌挤了进来，诸多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沉暮夜对她张了张口型，不必害怕。
她心头微微一暖。
府衙大人喊着，“传证人宝华寺僧人上堂。”
一个身着袈裟的小沙弥，双手合十走了进来，半阖着眸子，道了句，“阿弥陀佛。”
“施主，尼姑庵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纵火烧人，罪过罪过啊！”
一语出，外面围观的百姓们如同炸锅了般，议论纷纷起来，都指责顾长兮表面柔弱，没想到是个蛇蝎心肠的。
烧寺庙，也不怕遭雷劈！
顾长兮面不改色，轻嘲开口。
“你也说了，我与尼姑庵无冤无仇，杀人都要讲个动机，不如你们帮我分析分析，我目的是什么？”
府衙大人和小沙弥均是一愣。
“本官问你话呢，别耍那些小把戏！”
小沙弥是证人，将目睹经过又编撰一番说了出来。
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包袱，说是顾长兮当时在宝华寺随身带着的，里面放着没有用完的火折子。
“且不说这包袱不是我的，就论我若想纵火，庵里那么多蜡烛香油，怎么不能烧起来？”
顾长兮不屑笑出声。
这种证据搬道抬面上来，真是没有什么好栽赃的了。
府衙大人怒斥着，“公堂之上，怎许你轻狂妄言！”
一个是未来储君，一个是闲散殿下，身在官场中，他还是分得清要报谁大腿的。
果然，太子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
就当两人以为稳操胜券时，沉暮夜突然出声，“传证人婢女小滢。”
一个婢女？
能翻出什么花来。
小滢埋着头，战战兢兢走进来，跪下磕头。
“你来认下，这包袱是不是顾兮的。”
沉暮夜指挥着她，将包袱里里外外仔细看了遍，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这不是顾小姐东西。”
沉安煜压低了声线，带着丝威胁，“你可看仔细了？”
小滢缩着身子，实话道：“奴婢当日与顾小姐一同入尼姑庵，随身根本就没有带包袱。”
“这是顾兮的婢女，晖王府的人，自然会向着主子。”
沉安煜直接否认她证词。
“五弟，你熟读梁国律法，难道不知若包庇堂下这个女人，你就是共犯！”
沉暮夜不以为意，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说，“顾兮是清白的。”
事到如今，还想垂死挣扎么！
沉安煜不禁嗤笑出声。
然而，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奴婢不是顾小姐的奴婢，也不是晖王府人，奴婢是温侧妃陪嫁丫鬟，曾在凤鸾殿伺候。”
小滢就差将，我是皇后派到温侧妃身边，入府协助做探子的话摆在明面上了。
“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她重重跪在地上。
只有听晖王殿下的话，她才能保证活命啊！
“哦？”沉暮夜若有所思的勾起薄唇，“那太子还觉得，此婢女的话是偏袒顾兮么？”
沉安煜脸色阴狠起来，压低声线，“你个贱婢，吃里扒外！”
小滢身子抖得如同筛子般，不敢再多言一句。
府衙大人关键时候，高喊了一句，“即使如此，也不能洗脱顾兮放火罪名！”
一个婢子，难不成话能比宝华寺僧人份量高吗！
场面又陷入了胶着状。
百姓们依旧讨论声不减。
人群中，几个带着斗笠的纤细身影，忧心往堂上眺望。
“姐妹们，顾小姐救我们于水火中，而她如今却身陷囫囵，若是不怕的，便随我敲鼓登堂！为顾小姐拼出个活路！”
几道女影从中钻出，快步走到登门鼓旁，为首的人执起锤鼓，重重敲响。
“民女有天大冤情，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一声接着一声，如雷点般密集迅速，重重传进堂上人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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