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谁也无法否认，人类是一种充满智慧的生物。凭借这种优势，他们站在了地球食物链的顶端。
但是如果有一天，人类的优势不再呢？
“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
医生说道：“如果真有那样一天，动植物拥有了智慧，那不应该归咎于人类的某项实验，它的发生，一定是偶然中的必然。”
“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去规避风险。而这，也正是我为他们嫁接植物基因的原因。”
“因为植物大多数不具有攻击性？”
“没错，也因为通过我们的实验足以证明，植物比动物的基因具有更高的稳定性。”
“在临床中，我们将沃赫拉病毒感染者分为植物性状感染者和动物性状感染者。”医生指了指店长和被撕去羽翼的男人，“例如他们，就是典型的动物性状感染者。”
“如果芽变失败，他们所产生的攻击性都源于自身dna被病毒篡改后，破坏了基因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直接决定感染者的芽变成功率。而即使芽变失败，稳定性更高的植物性状感染者大多数都只是陷入持久的昏迷，不像动物性状感染者出现难以自控的应激反应。”
“在病毒面前，任何基因都不具有稳定性。”
于绒对医生的说法无法苟同，“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培育怎样的怪物。趁现在异种还没完全成熟，赶紧停止实验吧！”
医生的神色顿时冷了下去。
“你难道还不明白？不芽变，人类的未来根本就没有一线生机。你就不想和我一样，获得足够自保的能力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嫁接植物的基因。”于绒看着地上那些面露痛苦肢体随藤蔓渐渐扭曲的人们，“你这么做，只是将人类的千万种可能扼杀，留下唯一一种可能，完全自寻死路。”
“既然你这样说，道不同，不相谋。”医生的眼神十分失望，“那我也不必在你身上浪费这么珍贵的芽变基因了。”
他收起那支绿色的针剂，脸上忽然现出厉色，“我送你和他们一起上路！”
为了避免实验计划暴露，从一开始，医生就没打算让不受控制的店长等人离开。不过是看在于绒没有感染，或许有机会芽变，他才多给一次机会罢了。
既然于绒不珍惜，那就只能送他们一起去当芽变实验的养料了！
于绒感觉到腰部的力量猛然收紧，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攥住，胸腔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微扬起头，喊道：“瘟疫！”
早在医生的血蔓将他吊在半空时，于绒就看见小奶猫的身影在场馆中央的人堆里蹦来蹦去。因为它的身体小小一团，被浓郁的血雾和四处蜿蜒的藤蔓遮挡，不仔细看，几乎没有人注意。
听见于绒的呼唤，银白柔软的小猫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几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与此同时，银色的圆弧在它的眼眸里幽幽浮动。
医生操纵着血蔓，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我果然没猜错，你这只小猫也发生了芽变。”医生感叹道，“竟然还是少见的精神力量攻击。”
但很可惜，这种精神攻击只对动物性状的感染者有用，对他这种植物性状感染者几乎没有致幻效果！
于绒被血蔓紧紧束缚着，试图转过半个身，却忽然整个身体一荡，被丢进了血泥里。
糟了！他的手指接触到了地面！
万人堆边缘，原本肆意蠕动无限扩张，团团包裹着大量人肉的猩红脉络静止一瞬，忽然，万千血丝疯狂延展密集奔涌！
于绒的思绪轰然炸裂！
“异种要诞生了！快离开！”
他不假思索地大喊，身体绷紧用尽全力往人堆里翻滚。
冰冷黏腻的血丝被挣断，也不知道谁更痛一点。然而即使被扯到断裂，于绒的手心也在刹那间变得滚烫。仿佛火在烧，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挤进他的毛孔，叫嚣着香甜，拼命渴饮他的血！
小猫此时离得不远，看见于绒痛得蜷腰，清亮的眼眸紧紧盯着，一边靠近，一边发出有些焦急的喵叫。
“离开？别做梦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他的实验！
医生深深忌惮地看了地底上的脉络一眼，没想到于绒竟能够挣脱它逃开。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有些口渴，浑身的血液莫名沸腾，心脏的律动也越来越快。
必须再丢一些活人下去！
医生似乎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
他挥舞着藤蔓，将已经被缠绕到窒息的店长等人丢进血海。
瞬间，一根血蔓从他身后暴起，穿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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