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虽然守卫严格，也制定了防疫规范，但是于绒注意到，安全区的检查人员都很松散。
只要不是发烧，其他没有明显伤口的人想要进入安全区，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是携带宠物，也不是不可以用高价值的物品作为条件交换。
所以旁边那些守护秩序的军人并没有发现检查人员已被控制，只是很冷漠地看了于绒还有他的猫一眼，就撇开视线。
当然也有人很难理解于绒，不明白他怎么会为了一只猫毫无保留地贡献出所有食物，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像看白痴一样。
于绒不会向他们解释，只是小心抱着猫，跟着接引人员穿过两道黄线，又七拐八拐，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
“为防止感染和保护大家的安全，所有进入安全区的人员都必须打一针疫苗，请各位在这里排队等候。”
和于绒一起进来的大概有二十个人，都被安排在门外等候。听见这话，有人疑惑：“沃赫拉病毒已经研发生产出疫苗了吗？”
接引人员的语气称不上和善：“只是普通的抗病毒疫苗，打了总比没打强。”
不等他们多问，白色房门打开。
一名穿着蓝色防护服，戴着防护面罩的男子探出头来，对他们说道：“快点！别耽误时间，一个个过来！”
接引人员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于绒的脸上说道，“那就从你先开始吧。”
于绒面无表情进入房间。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面积不小，十几个冷藏柜贴着墙壁摆放，不知道里面存放着多少支疫苗。
房间里面还有另一道门，似乎打完疫苗，他就可以通过那扇门真正进入体育中心的安全区。
穿防护服的男子看他一眼，一边取出针剂一边说道：“把猫放下，袖子撸起来。”
“不用做信息登记吗？”于绒抱着猫没有动。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
“那这疫苗注射有没有什么禁忌事项？”
男子挤出针剂里的空气，有些不耐烦说道：“没有，动作快点。”
于绒还是不配合：“不打可以吗？”
“当然不行。”男子眼一瞪，似乎就要喊人。
却见于绒怀里的猫歪歪脑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愣。
“……也、也不是不行。”
于绒在男子面前坐下，从容不迫问道：“这些疫苗哪里来的？作用是什么？”
“……市第三医院，作用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抗病毒的。”
“是谁调动了这里的军队？建立这个安全区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接到命令，想活命，就得在这里给别人打疫苗。”
于绒又问了几个问题，除了告诉他像这样的房间还有很多个，男子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大概是他在里面待得太久，外面的接引人员推开门，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们：“还没打完？”
“马上。”
于绒回复了他，又转过头来，拍了拍小猫的头。小猫很轻地喵呜一声。
只见穿防护服的男子动作僵硬，在于绒背对着接引人员的角度，将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注射进桌子下的垃圾桶，然后目光一醒。
“可以了，从那扇门出去，会有人接应你！”
“下一个！”
于绒推开了他所指的门，外面是一条很长的通道。
通道尽头，两名同样穿着防护服、双手持枪的男子等在那里。
见到他身影，其中一人催促道：“走快一点。”
于绒明显感觉到，虽然他们也持着枪，但脸上的神情比之前的接引人员更放松，没有一丝紧张。
他略有些迟疑地走向他们。
整个通道两边还有许多扇门，走到一半的时候，其中一扇忽然打开。
一个刚注射完针剂正捂着手臂的女孩从里面走出，看见于绒，她眨了眨眼：“是你。”
是那个在便利店送雨衣给他的女孩。
没有时间给他们打招呼，通道尽头的两名男子又开始催促。
于绒和女孩并肩同时往前走，快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突然，女孩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于绒立马低头查看，见她似乎陷入了昏迷。然后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再抬起头。
只见两名男子踏前一步，目光并未在意晕倒的女孩，只是紧紧盯着他。
于绒顿时手一松。
小奶猫掉出他怀里，落在地上，发出不满地哼唧。
而于绒仿佛失去力气，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
“猫跑了，要抓回来吗？”
“算了，那猫看起来没变异，出不了大乱子。”
“那赶紧的，待会还得返回来接下一个。”
两名男子一边对话，一边将手中的枪械扣到身后，然后伸出双手去拖动女孩和于绒。
衣料与平整光滑的地板互相摩擦，不断发出窸窸的声音。于绒尽量放松着身体肌肉，让自己被拖行时不那么难受。
数分钟后，于绒感觉他们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然后他身下一空。
坠落的一瞬间，于绒设想过许多种受伤的可能，但始终面不改色。
直到他睁开眼，看见体育中心内部，偌大空旷的场馆数万只座椅空无一人。
而场馆中央，无数男人女人，像一只只失去灵魂的布偶，堆积成山，一动不动。
很快，于绒的身体坠落到实处。
加入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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