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服软!好一个恶毒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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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张子仪心中愤懑,这句话几乎要从他的喉咙里冲出来。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此刻的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眼前的大乾女帝,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气度与威严?她站在殿中,眉目间满是怒意,声音尖锐刺耳,像极了市井中为了争一口气而撒泼的妇人。
她的眼中只有仇恨,仿佛一切理智都被那复仇的火焰吞噬殆尽,好像为了给她的情郎报仇,她甚至连帝王的脸面都不要了。
张子仪心中冷笑。
第一个条件,和亲不成,倒也罢了,北秦并未因此损失什么,勉强可以接受。
至于第二个条件,赔偿陆子安万金,他也能理解,毕竟陆子安是苦主,险些在刺杀中丢了性命,索要一些赔偿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第三个条件,却是张子仪万万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的!
战马,那可是战略资源啊!
这年头,一匹能够上阵冲杀的战马,价值千金都毫不为过。
马匹种类繁多,但战马无疑是最为昂贵的消耗品,用句冰冷的话来说,一匹战马的命,远比一个普通百姓的命要贵重得多。
大乾女帝若是想要平日里运货的马匹,拉一拉货物,载一载人,那倒无所谓,别说一千头,北秦甚至可以给她五千头。
但她若是想要能够冲锋陷阵的战马,那就想都别想!
战马,是北秦的命脉,是秦帝绝不会轻易放手的战略资源。
没有秦帝的点头,张子仪怎敢答应?
他沉思良久,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谨慎:“乾帝陛下,世人皆知,三国之中,大乾与南楚都不适合养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女帝杨若兮和一旁的刘文成,见他们神色如常,便继续说道:“外臣听闻,大乾曾整饬马政,为此投入了大笔税赋。然而,慢慢地,原本属于朝廷的养马场,马匹开始变少,羊群却开始增多。养马的地方,竟成了养羊的牧场,只为供给上京权贵享用……”
张子仪的话还未说完,女帝杨若兮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刘文成也皱紧了眉头。
因为张子仪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属实。
马政,乃是国之根本。安宁时,马匹用以区分尊卑秩序;战乱时,马匹则是克敌制胜的重要工具。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战马不仅是冲锋陷阵的利器,也是驿站后勤保障的主要运输工具。即便是劣马,也能为百姓出行提供便利,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自商周以来,中原历朝历代的君主,只要脑子正常,无不对马政极为重视。
草原上的突厥狼师自不必说,北秦虽地处辽东苦寒之地,过着半游牧半农耕的生活,却也自幼练习骑射,个个弓马娴熟,骑射技艺令人敬畏。
昔年的山海关战役,北秦铁骑曾给乾楚联军造成巨大伤亡,一度杀得联军胆寒。
战役结束后,先帝爷力排众议,倾尽大乾之力,想要打造出一支足以媲美北秦铁骑的骑军。
大乾并非完全没有马场,从西北三边到滁郡,一马平川,适合养马,加之乾国境内还有西羌部族活动,西羌相传是草原蛮夷的近支,也擅长养马。
因此,打造一支铁骑,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令人扼腕。
先帝爷失败了。
为马政投入的钱粮,成了权贵贪腐的盛宴;牧场里养的,不再是战马,而是权贵们钟爱的肥羊。
张子仪这番话,无异于直接扇在了大乾君臣的脸上。
大乾骑兵不足,很大程度上是乾人自己作的。
然而,当这些话从一个外臣口中说出时,女帝杨若兮顿时怒火中烧。
她的脸色铁青,眼中寒光闪烁,仿佛随时会爆发。
“张子仪,看来你是北秦太子一系,巴不得整死姬润啊!”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讥讽。
“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姬润将受劓刑,并留在我大乾恕罪。慢走,不送!”
张子仪还在滔滔不绝,突然听到女帝这番话,顿时愣住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乾帝息怒!”他急忙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外臣的意思是,大乾并不适合养马。因此,这第三个条件,乾帝陛下不如换一个?”
他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无非是战马不可能给,但换一个条件,还可以谈。
然而,不等女帝开口,一旁的陆川却笑着插嘴进来。
“那个,我插一下嘴!”他的声音轻松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身上,张子仪的眼神中带着警告,似乎在提醒陆川不要乱说话。
“姬润可是北秦二皇子。”陆川笑眯眯地说道,“我还听说,他是秦帝最宠爱的儿子。怎么,他的命还不如一千匹战马?若是这笔交易没能达成,传扬出去,秦帝的脸面往哪儿放?北秦朝廷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张子仪听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剁了陆川这个狗贼。
他一直在潜移默化地降低姬润的价值,抬高战马的重要性,就是为了打消女帝索要战马的意图。
然而,女帝杨若兮还未反应过来,陆川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女帝与刘文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张郎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刘文成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逐客的意味。
陆川却在一旁帮腔道:“哎呀,张郎中,你也别为难了。反正你都是北秦太子一系的,阴死姬润对你们来说可是好事一件。自此北秦太子地位稳固,你也立下了大功一件……”
“陆子安!”张子仪有些慌了,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陆川冷笑连连,“老子还真就胡言乱语了!”
“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姬润立刻就会丧命。届时,我还会命人将你故意见死不救、以此结好北秦太子一事,在北秦境内大肆散播。到时候试试看,你张子仪还能否坐稳这郎中令!”
此话一出,女帝杨若兮和刘文成的脸色顿时变了。
张子仪更是怒火中烧,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川,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好恶毒的手段!好阴损的伎俩!
“好一个恶毒贼子!”张子仪色厉内荏地喝道,手指微微发抖,“你真以为自己吃定老夫了?”
陆川依旧镇定自若,笑着点了点头。
“不信咱们就试试?”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张子仪,别忘了,你是个乾人!北秦国内,多的是想要你死的政敌。若是再加上二皇子一系的势力,姬润的亲眷母族,你张子仪死还是不死?”
张子仪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
若是如此,他必死无疑。
连秦帝都护不住他!
毕竟,北秦与门阀治天下。
二皇子姬润的母家,正是北秦第一门阀——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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