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化粪池里的妻子
从一进入到房间内，就带着一股肉香的味道，混着各种调料的味道还带有一丝尸臭味。
这个味道舒夜很熟悉，之前遇到过一个案件中，就是这种味道。
那是人肉的熟香味。
这间屋子不太大，一室一厅，东西也不算多，打扫的很干净。
进入到卧室中，和看起来采光很好的客厅大相径庭，不仅看起来光线不是很好，而且让人感到有一丝凉意。一米八的双人床旁边紧立着一个衣柜，看着很是不方便的摆设，喻光将衣柜移开果不其然发现在其后面被遮挡住的少量喷溅状血迹，边缘有一个很浅的沾血的指纹，痕检人员复制带回后确认为赵玉强的指纹，血液检测为甄明秀的dna。床下还发现有一台切割机，看着齿轮用的时间不长，经过发光氨试剂的反应，其上确带有被害人与赵玉强的生物痕迹。
沿着卧室到卫生间的地面一直有滴落状的血液痕迹，同时卫生间的浴缸和马桶周围的瓷砖缝隙内也发现有大量残留血迹，在浴缸的衣物堆中发现了大量的双氧水，初步怀疑为碎尸地点。
舒夜皱眉打开厨房的推拉门，入门贴着墙放了一个单开门冰箱，冷藏室放了几个塑料袋装着看起来煮熟过的排骨块和菜叶，冷冻室有三层，舒夜心里有点谱，她逐层拉开在里面发现了头骨以及一些体积比较大的尸块混在几条五花肉中间。
铁质的锅里咕噜噜的炖煮着肉块，掀开锅盖扑面而来一股热气腾腾的雾气，舒夜找到一个勺子把肉块捞出来。肉块还在冒着热气，骨头切的不是很小，横截面很平整，由于煮的时间比较长，皮肉很容易就能够脱骨。
喻光刚沿着血液走到厨房，正看见舒夜收起解剖刀，靠过去把手套摘了，顺手想摸她的头顶“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舒夜下意识性地往后侧身躲了过去，她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喻光的手在空中停顿一瞬就收了回去。她抿抿唇把剔除好的骨头推出来给喻光看。
喻光心下了然，胃里泛着恶心，看向还冒着热气的铁锅，暗骂这父子俩可真不是东西，“锅里的全都是？”
舒夜点点头，“帮我个忙，把冷冻室的三层尸块都搬出来。”
“全都是？”
“一部分是，我需要挑出来。”
审讯室。
“审了四个小时了，嘴还这么硬。”孟婉把刘青换进去，她看着监视器翻了个白眼。
“赵玉强，男，58岁，下岗工人。”刘青浑厚的声音响彻在狭小的房间，他长得很凶，一脸横肉，配合着一毛不生的秃脑袋看起来他才更像是那个应该坐在对面的人。孙小伟坐在旁边，看着显得更加瘦小，像个吃不饱饭的猴子。
“五月三日，你购买了一台切割机，并委托小区认识的医师以睡眠不好为由开了两瓶安眠药。”刘青的三角眼抬起看向他，“买来做什么的？”
“就是睡不好呀，还能买来干嘛，我这么大岁数了睡不好觉很严重的。”赵玉强靠在椅背上，双手扣在小桌板上不停挠着手心，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右手沿着虎口到手心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和掌纹融在一起，不摊开来看不太好发现。
他的眼神向四处飘忽观察着这密不透风的黑灰色墙壁，有些神经质地抖着头发，刘青将藏在其家里冰箱中的头颅照片贴在赵玉强的眼前。赵玉强坐直了身体，视线回避，口吻冷淡：“谁啊？”
“都说你和甄明秀的感情很好。”刘青把照片放进赵玉强手里。
“嗯。”赵玉强赶紧扔下照片。
“五月五日当天的凌晨你家里水表走水两吨是用来做什么了？”
“我就是洗澡。”赵玉强偷偷抬眼先观察一下刘青的表情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逐渐减弱。
刘青把桌子上的那盏亮度很高的灯对准赵玉强的脸，音量提高：“别在这给我琢磨怎么混，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赵玉强想抬起手挡住面前刺眼的光但是手被扣住没办法。
刘青又从头开始问：“姓名。”
“赵玉强。”
“年龄。”
“58。”
问了十几遍基础的信息，刘青看了一眼眯着一只眼睛的赵玉强接着问道：“睡眠不好？”
“对。”
“赵梓鑫结婚需要你的房子作为婚房。”
“是啊。”
“甄明秀不同意。”
“是是是。”赵玉强随着刘青的语速变快。
“所以赵梓鑫就杀了甄明秀？”
“不是他。”说完这句话的赵玉强明显一愣迅速低下头。
刘青把灯转回桌子，“好，现在来说说那是谁杀了甄明秀？”
赵玉强又闭上了嘴，刘青抱着手臂不太在意地说：“根据目前的监控来看，是赵梓鑫假扮成甄明秀造成了她失踪的假象，反正甄明秀也不是他亲妈没什么感情，而且由于婚房所有权在甄明秀手里，所以在五月五日他杀害了甄明秀，是吧？”
“没关系，你放心说出来，你属于包庇犯罪，这种情况下法院只会判处给赵梓鑫死刑的。你不会有太大问题，只不过是你儿子死刑而已。”孙小伟在旁边插进来一句，彻底击溃了赵玉强的心理防线。
“我说了和我儿子没关系！”赵玉强突然大声的喊了出来，眼神透露出不安和紧张。
刘青敲了敲桌子，“有没有关系得看你的回答是什么了。”
赵玉强好像一下子卸掉了所有的力气瘫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
5月2日那晚，我儿子又来找到我家里说佳佳的父母说没房子不给嫁，态度很强硬，说是不行就让佳佳去相亲再找一个了。
梓鑫其实来找过我俩很多回了，明秀怎么说都不同意，说那房子是要过两年留给子琪和梓鑫俩人的，这会送出去就要不回来了，嘁，装什么，她就是不想给我儿子房。我记得吧，那天我们还包的饺子顿了排骨，那婆娘还骂我不会干活，把排骨炖的全是大料的味道，晚上睡觉之前还在说这个事，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一直说的。
赵玉强脸色阴沉下来，要不是甄明秀哪里能拖这么久，房子给子琪那个没用的丫头有什么用，我们家的香火还得靠梓鑫续。
我说真的，她要是死了，那房就是我的，我爱咋地就咋地，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娘们儿。所以我就琢磨去买了安眠药跟切割机，等到5号晚上那死婆娘打完麻将一回来我就给她喝了安眠药，趁她睡着了拿枕头捂死了她，结果梓鑫那天突然回来了，我就逼他在家里呆着帮我把那死婆娘的尸体绞碎了倒进马桶里，不过有点多，弄得马桶有点堵，这娘们死了还这么麻烦。后来我觉得吧，头扔出去会不太安全就和剩下的放进冰箱里了，慢慢煮熟了喂狗。
说着赵玉强面色发狠，“她说我炖肉难吃，我就把她那几块硬骨头直接放锅里煮了，看这回好不好吃。”
提到赵梓鑫，赵玉强的口气明显缓和下来。他继续说：梓鑫晚上突然过来家里，我一看他，觉得梓鑫跟甄明秀这婆娘差不多高，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干脆就逼梓鑫去假扮成她出门去了后面儿我把尸体一处理谁能知道她是不是真失踪了，反正这都是我逼我儿子干的，他那么孝顺，平时也都很听我的话，这事可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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