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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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1t;/p>
水墨恒明确回复,然后郑重其事地解释:“这样太高调,而且与传统祖制不合。我本想追求简约的方式,若非考虑几位姑娘,以我的意思,不用大操大办。”&1t;/p>
想过,并不代表能做。&1t;/p>
冯保听了水墨恒的态度,当即为自己的提议留一条退路:“奴才也只是想到这个场地,至于具体实施、能否实施、又该如何实施?还请两位太后好生斟酌。”&1t;/p>
陈妍是道:“婚姻乃人生大事,隆重地举办一场婚礼,本也理所当然。妹妹你说呢?”&1t;/p>
李彩凤望着水墨恒,沉吟了一会儿后问:“你想过到时候婚礼酒宴将在哪儿举行吗?”&1t;/p>
水墨恒摇头,真的没想好。&1t;/p>
在承天门前举办婚礼酒宴,只是一瞬即逝的念头,压根儿找不到依据和理论支撑,近似于空想。&1t;/p>
东暖阁里陷入短暂的寂静。&1t;/p>
这次依然是李彩凤先开口:“你真的觉得承天门前举行婚礼酒宴不可取?”&1t;/p>
“绝不可取。”水墨恒斩钉截铁地回答。&1t;/p>
“那你总得有个应对方案呀?”&1t;/p>
“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无奈,水墨恒只得采用拖延的策略。&1t;/p>
“那好吧。”李彩凤应了一声,“只是这件事,你需要尽快作出决定,距离端午佳节已经不远了。”&1t;/p>
水墨恒当然清楚。&1t;/p>
而且还清楚,如果自己稍微坚持一下,两位太后很有可能答应冯公公的提议,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在承天门前为自己举行一场空前浩大的婚礼酒宴……&1t;/p>
但答案还是不行。&1t;/p>
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两位太后和皇上考虑,不能将她们推到风尖浪口遭人妄议。&1t;/p>
可这道难题如何解决?&1t;/p>
从乾清宫东暖阁出来,水墨恒冥思苦想。&1t;/p>
只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怀疑当初自己的决定,也包括张居正登邸报,都有些草率,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以致于现在面临这个难题。&1t;/p>
但问题来了,也不能逃避呀!&1t;/p>
逃避困难不是风格,多了几百年的见识,难道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尽管水墨恒信心十足,可直至回到府上,仍在思索权衡。&1t;/p>
欢迎所有人前来参加婚礼,而且贺礼不能过一两银子,这两点已公告天下无法更改。&1t;/p>
除此之外,还需权衡几个方面:&1t;/p>
第一,要给四位姑娘一个满意的婚礼。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可毕竟是女孩子嘛。女孩子多少都有虚荣心;&1t;/p>
第二,无论是婚礼还是酒宴,不能高调奢侈。尽管如今有这个资本,但人还是低调好,尤其功成名就之后;&1t;/p>
第三,不能让两位太后和小皇上操心。虽然他们都诚心诚意乐此不疲,可婚姻终究属于私事,不能上升到国家的意志和高度。正因为这个,所以才感觉到默许张居正刊登邸报未免有些草率,而且还登了两次。&1t;/p>
水墨恒离开后。&1t;/p>
冯保去了西暖阁,请小皇上朱翊钧前来一同议事。&1t;/p>
东暖阁里留下两位太后。&1t;/p>
陈妍是开口问:“对冯公公的提议,妹妹怎么看?”&1t;/p>
李彩凤想了想,回道:“既然他反对,我看也就作罢。况且这事本无先例可循,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不知朝野将如何议论,对钧儿对他有利还是有弊?”&1t;/p>
陈妍是点了点头:“咱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呢?”&1t;/p>
“等钧儿和冯公公来了,咱们一道商议出一个对策。”李彩凤喃喃地道,“是啊,咱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呢?”&1t;/p>
两人彼此沉默了会儿,都不禁有几分愣愣出神。&1t;/p>
陈妍是忽然突兀地问:“他即将要成亲了,妹妹会不会有时候感到一阵阵的心痛?”&1t;/p>
一个非常敏感、尖锐、*裸的问题。&1t;/p>
或许,也只有像陈妍是和李彩凤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才会不顾身份不顾羞涩地当面问起。&1t;/p>
否则,必成尬聊。&1t;/p>
李彩凤同样凝望着陈妍是,脸上挂着淡淡的愁绪,想着姐姐肯定心痛过,所以才会这样感同身受地问。于是幽幽回道:“这都是我们的命啊!”&1t;/p>
问得简单,回得也简单。&1t;/p>
其实,这句话可以概括成一个字:命。&1t;/p>
却正是这个字,道尽了两个女人心中无限的酸楚与无奈:曾经是皇上的女人,如今成了太后……&1t;/p>
这样的人生,注定不会迎来爱情第二春。&1t;/p>
这就是命!&1t;/p>
试图改命的男人多,但试图改命的女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在男尊女卑极度严重、女人几乎成为男人附属品的大明王朝。&1t;/p>
两人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1t;/p>
这回换作是李彩凤先开口,带着抚慰的口吻:“姐姐还是保重身体要紧,不要想得太多。”&1t;/p>
这话的潜台词比较明显:多想又有什么用呢?&1t;/p>
陈妍是强颜一笑,回道:“妹妹你也一样。”只是笑过之后,眼眶中分明闪动着晶莹的泪花……&1t;/p>
这时,一名内侍高声喊道:“皇上驾到!”&1t;/p>
陈妍是慌忙掏出一张丝绢,低着头擦了擦眼睛。&1t;/p>
“娘!”&1t;/p>
“母后!”&1t;/p>
朱翊钧的声音刚变不久,不再像之前那么清脆。这也意味着他距离“男人”越来越近。曾经那个懵懂的小屁孩儿,如今一举一动都侧漏出帝王之风。&1t;/p>
他只不过撇了陈妍是一眼,便现不对劲,问:“母后,你眼睛不舒服吗?”&1t;/p>
“哦,不不,我眼睛刚才进了一粒沙子。”陈妍是脸色一红。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1t;/p>
朱翊钧纯出于一片关怀之情,本想开口再摸摸情况。&1t;/p>
却被李彩凤打断了:“钧儿先坐。”&1t;/p>
朱翊钧是个聪明人,能感觉出母后言辞闪烁。被他娘亲这么一提醒,当即坐下,也就不再追问。&1t;/p>
李彩凤望着儿子问:“钧儿,你老师即将成亲,你想过没有,要以何种方式送去祝福?”&1t;/p>
“赐金赏银,备一份大厚礼。”朱翊钧脱口而出。&1t;/p>
李彩凤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直接抛出一个理由驳道:“可你老师什么时候缺过金银珠宝?”&1t;/p>
“那……”朱翊钧无言以对,望着娘亲母后,努力揣摩她们的心思,该送什么贺礼呢?送什么才能表达朕的一片心意?关键要让娘亲和母后高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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