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最完美的祝福

冯保也在揣摩，轻轻地提醒了一句：“不知水少保与张先生定的规矩，适不适合用在万岁爷身上？”&1t;/p>

        李彩凤问：“冯公公是指，最多只能送一两银子的规矩吗？”&1t;/p>

        “正是。”&1t;/p>

        朱翊钧脸上陡然浮现出几分自信的笑意：“娘，母后，孩儿倒是想到一个方法，既不需要给老师送金银珠宝，又可以表达对老师最完美最诚挚的祝福。”&1t;/p>

        此言一出，引得李彩凤、陈妍是和冯保都盯着朱翊钧不眨眼，急切想听到答案。&1t;/p>

        如此一来，朱翊钧显得更有劲，越不急着揭晓答案，侃侃道：“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祝福会让天底下所有的百姓喜不自胜津津乐道感恩戴德……”&1t;/p>

        “钧儿快说呀？到底是什么祝福？”陈妍是迫不及待。&1t;/p>

        “母后、娘、大伴，如今国库充盈，为了表达对老师的敬意和祝福，我是否可以降一道圣旨，减免全国赋税半年或是一年。”&1t;/p>

        冯保不敢立即表态。&1t;/p>

        陈妍是和李彩凤也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1t;/p>

        但三人表现出来的神情都是极度震撼。&1t;/p>

        ……&1t;/p>

        就在水墨恒去乾清宫的第二天，又被张居正请到内阁议事。&1t;/p>

        说心里话，因为婚姻一事，作为水墨恒本人，感到宽慰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丝丝不安。&1t;/p>

        权衡时态度便已十分明确，不能让太后皇上操心，更不能上升到国家意志的高度。&1t;/p>

        然而事实，已经让太后皇上操心，而且张居正还为此刊登了两次邸报，等同于将私事升级。&1t;/p>

        而这次被张居正请到内阁，水墨恒直觉地预感到，仍是因为自己婚姻一事。&1t;/p>

        刚一踏入，便瞧见值房内不只张居正一人，户部尚书王国光也坐在里面。两人正在密切地交谈。&1t;/p>

        见水墨恒进来，都站起身。&1t;/p>

        水墨恒慌忙鞠躬还礼。论年纪，比他俩要小两轮多；论官阶，也高不过。&1t;/p>

        当然，张居正和王国光对他如此看得起，也有许多原因，并非只是出于一种象征性的礼仪。&1t;/p>

        三人坐定。&1t;/p>

        都是老熟人，也无需客气。&1t;/p>

        在内阁，张居正是主角儿，所以率先开口：“墨恒啊，知道今天找你来，所为何事吗？”&1t;/p>

        水墨恒本想着是为自己婚姻一事，可进来后现王国光在，这个念头自然大打折扣。&1t;/p>

        被张居正这么一问，一时还真拿不准。&1t;/p>

        只是能看出来，他们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感觉心情似乎很不错，应该是为一件高兴的事。&1t;/p>

        果不其然。&1t;/p>

        张居正道：“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皇上和两位太后因为你要成亲，决定减免全国赋税一年或是半年。找你与汝观兄前来，便是要商议，定个方案出来。”&1t;/p>

        水墨恒惊讶无比，这个盛大的荣誉，如何承受得起……&1t;/p>

        准确地说，不仅仅惊讶，更多的是诚惶诚恐：减免全国赋税这项举措，只是在新皇登基、或皇上成亲之日才会酌情施行。&1t;/p>

        尽管是皇上的老师，可终究只是老师。&1t;/p>

        说到底还是个臣子。&1t;/p>

        况且，即便是老师，与张居正相比，也大大不及呀。张居正教授朱翊钧多少年？&1t;/p>

        而自己才教多长时间？&1t;/p>

        教的又是些花拳绣腿，虽然也教了朱翊钧许多做人的道理和时代的先进理念。&1t;/p>

        可无论怎么说，也承受不起这份荣耀。&1t;/p>

        水墨恒额头都渗出汗水来……本以为冯公公提出在承天门前举办酒宴，那就是最牛逼的炫耀，高调得不能再高调了。&1t;/p>

        没想到还有比这个决定更高调离谱的！&1t;/p>

        简直没边儿了……&1t;/p>

        张居正瞅着，哈哈大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妖孽如此慌张呢！”&1t;/p>

        这么高调的事，叫谁谁不慌张？&1t;/p>

        水墨恒现，事态越来越朝着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展：“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1t;/p>

        “皇上他自己。”张居正回道。&1t;/p>

        是啊，皇上已经不是个小屁孩儿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着实……&1t;/p>

        水墨恒又问：“先生难道也觉得可行？”&1t;/p>

        “怎么？你觉得不可行？”张居正反问。&1t;/p>

        水墨恒不紧不慢地说：“在先生和王大人的努力下，经过这两年的深度改革，国库已经充盈不缺银子。开年，先生又给全国官员们加薪加俸，让他们都享受改革的成果。减免全国一年或半年赋税，除了朝廷效力的官员，将成果惠及到全天下的人，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只是……”&1t;/p>

        张居正敏锐地问：“你是担心借你成亲的名义？”&1t;/p>

        水墨恒点了点头。&1t;/p>

        “皇上之所以这么决定，认为就是对你最大的敬意和肯定。”&1t;/p>

        “那两位太后的意见呢？”&1t;/p>

        “据冯公公透露，她们当然没有意见，而且相当支持。”&1t;/p>

        “给的荣誉太高！”水墨恒摇了摇头，幽幽叹气，“若果真施行这项政策，得皇上如此恩宠，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偷懒呢？先生你也知道，我的理想便是做一位悠闲的臣子。”&1t;/p>

        张居正抚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压力太大，像往常一样，顺心随意地做好自己就好了。”&1t;/p>

        “先生这么想，可世上的人并不一定这么想啊！”&1t;/p>

        这时，王国光说：“水少保可以换一个角度，将皇上这个决定当作激励你的一个举措，届时全天下的人都会感谢你。”&1t;/p>

        水墨恒依然摇头：“这事儿咱再斟酌斟酌，毕竟影响太大。”&1t;/p>

        张居正又道：“我看不用斟酌。正如你所说，就让改革的成果惠及全天下的人。至于借你成亲的理由颁布这项措施，我觉得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1t;/p>

        “皇上和太后还没有定下来吧？”&1t;/p>

        “基本上已经定了，这是惠民的好事，我与汝观兄也支持，只等着你一句话。”张居正的态度很明确。&1t;/p>

        好事当然是好事，可水墨恒总觉得高调，又问：“能不能找一个其它的理由？”&1t;/p>

        张居正不以为然：“除了新皇登基、成亲等大喜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理由了。理由至少有三。”&1t;/p>

        “一，皇上借此表达对你的敬意，向全天下的人树立一个尊师重教的好形象，难道你不想为皇上达成这个心愿的机会吗？”&1t;/p>

        “二，也是代表朝中全心全意支持改革的那些官员们的心声，当然其中也包括我与汝观兄，都希望全天下的人知道，咱们改革是成功的，可以为他们带来好处，难道你不想为我们达成这个心愿的机会吗？”&1t;/p>

        “三，不为你自己，你也得为几位老婆考虑考虑。让她们风风光光地嫁给你，难道她们不感到开心吗？名声这个东西虽然虚无，可绝非无用之物。”&1t;/p>

        张居正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目的就为了说服水墨恒接受这项举措。当然，有皇上和两位太后的大力支持，才是他最大的底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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