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萧楚、金满堂、苏婉儿、朱万全、周胜、血衣、毒娘子、毒龙、鬼哭、鬼舞还有一个小松宝，这就是劫准备带走的十一个人。他们此时正在仙味楼。按劫的要求，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昨天才被告知正邪两道关系缓和，今天则是被告知要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这个所有人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的时候，沉默成为了大家的选，即使是毒龙也不例外。

        “我想即使只有一天，你们也已经做好告别的准备了吧，总不至于等下就要我回来帮你们把被子叠好。”劫再次神奇地从众人眼皮子底下变了出来，“如果你们确定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欢迎来到梦之河。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劫，劫难的劫，因为我可以说是个灾星。”

        松宝感觉这比劫的出现还突兀，所有人在话音刚落下就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颜色，没有声音，却可以被感受到。他们在一条小纸船上，每个人都在，而周围则是无边无际的“水”。

        “坐，咱们也随便聊聊。虽然整个旅程外面只不过过去了一瞬，但是在这里你们需要待一段时间，免得你们承受不住。要将你们的身体转化重组肯定得精细一点。梦之河是纯粹的精神元素，和冥河一样，不过它贯穿了所有地方。至于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次，就必须怪月没有创意了。月你们知道吧，七王之一，不过他起名字的本事是真差。但是没办法，谁让只有他的梦道术才可以做出这种船呢？通过它我们才可以跨界。来来来，每个人都有。”劫像糖一样给每个人分了三张。“用法是念这一段话，有点拗口，不过不用去理解。”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术吗？”这个时候居然是朱万全率先走出僵局。

        然而劫摇了摇头：“可能会让你失望，这个虽然是顶级的法术，却依旧无法算是仙术。事实上，目前没有术可以被称为仙术。所有的术都可以被理解为精神元素的应用。比如说，我刚才教你们的咒语，就是通过说话的方式集中精神，让你们向船内灌输精神元素。说到仙这个话题，你们认为什么是仙？”

        金满堂似乎考虑过：“脱，完美。”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见。

        “是啊，脱和完美，听起来不错。其实最开始仙只是用来指长生不老的生命层次。随着大多数生命不断尝试却无法达到，有些人开始觉得那是一种不可能，是和凡相对的境界。于是，仙被赋予了脱的含义。其次，仙为什么美好呢？那就要谈谈魔族了。当年人族族长和七王拼命保护弱小的同类，最后被冠上这样的美名。当然，他们确实都很帅没错。”

        “切。”毒龙一脸嫌弃，“很帅是怎么回事？”

        劫大度地拍拍他的脑袋：“年轻人，长得糟糕不要紧，稍微用用脑子。就像这条河一样，你明明看不见它，为何就是知道它？因为一切的认知都是靠你的灵魂。身体可以作为你去认知世界的渠道，所有的感官，视觉嗅觉听觉等等，最后将信息返回你的灵魂。在这，你不需要那些就能直接感受。但是回到现实，你最好记住，魂与体的联系很密切。仙都是很具有美感的，具有美感的一般也不弱，这些用身体可以感觉出来。”

        “你才糟糕！你——”

        “哦，嘘嘘嘘，脾气别那么爆，你又不是紫霄阁的人。”劫在毒龙脑袋上弹了一下。

        这下周胜不满了：“紫霄阁和阁下有何过节？”

        劫一摊手：“小丫头别急，能说的我都会慢慢说。这就要谈谈你们的修炼了。你们虽然也是奔着仙去的，却和神州的修炼方式不同。神州上还有两个活着的王，他们曾经联手写了一部经书，希望将更多人引领到仙的层次。效果挺不错的，有资质的人读了确实很受启。然后他们就‘嘣’，仙去了。”

        “稍等，是我理解错了么？仙去应该指死了吧？”毒龙插嘴道。

        “没错，就是死了。因为他们没有做好觉醒的准备。当他们的肉身无法支持如此强大的灵魂，自然只有崩溃的下场，化道的场景如同羽毛片片飞，被称为羽化。于是，修真体系出现了。修真，虽是修心的意思，实际上是将灵魂压制住，缓缓觉醒，期间依靠心境提升肉身为成仙做好准备。人们根据对自身的研究，推出了七个属性，金木水火土风光。七个属性实际上就是七种性格特点，虽然有点笼统，不过也能方便修真者明确修炼方向。而你们，则是借用了七属性的另一种修炼，可以说是修武。”

        血衣显然对武这个字有点感兴趣：“修武？和修真又有什么区别呢？”

        “哈哈，说到你喜欢的了吧。记得魂与体的关系吗？按照力量的分级，一二级为炼体通络，打下基础。三四级为引灵气改造，具备内劲。五级时你们的肉身开始蜕变，产生真气。六七级则是漫长的过程。你们现在的心法都是入门打基础的。你们需要在长期修炼中选择真气运行的路线。并不是流过的经脉越多越好，而是要选择符合你的路线，创造属于你自己的心法，符合你的心性、理念。这样，你们的肉身才会慢慢滋养并契合的灵魂，最后成仙。八级为肉身长生不老，九级为灵魂轮回不灭。如果选择了错误的方式，你们不是经常见到那些控制不住的邪修吗？那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但是，我们没有见过突破到八级的人啊？”毒龙说出了大家的疑虑。

        “武者体系才开始几千年，没有也不算奇怪吧。要知道，八万年来成仙的修真者也就那么十来个。何况，某个家伙传授的时候也太随意了。虽然修炼路上悟性蛮重要的，但是交流指导也并不多余。”

        毒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才十几个，这么少？”

        “不然怎么会有仙凡之别。别好高骛远，好好听我接下来的话。属性有阴阳两面，你们之所以分为正邪就是因为如此。血海门，功法为金属性，锋锐坚忍，不过比较嗜血，当初你们祖师就是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闹了不少人命，偏偏又不喜欢辩解。天毒教，木属性，多彩强韧，当然有时候比较容易受困于感情，希望你们别把心思一直闷着。玄灵宗属水，细腻，因此你们的真气疗伤效果挺好，也没那么容易出问题。紫霄阁为火，活跃好胜，不过注意克制一下脾气比较好。太清门是土属性，一般比较稳重，可能会闷了点。阴鬼宗偏风，平时比较轻柔，也有些随意，较真一点时会如雷霆一般。当初你们祖师为了生计选择做杀手，而且略有些不择手段。至于光属性的圆光寺，太偏执了，打打杀杀不太合适，还是让他们继续念经，免得一怒之下出个暗属性的大魔。”

        “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九州没有修真者？”鬼哭幽幽的语气一直没变调过。

        “真是个不错的问题，有人不太乐于见到这种修炼方式。先，我刚刚说压制灵魂是吧？真是婉转的措辞，实际上简直是残忍的凌迟。他们几乎是孕育了一个新的自己，期间对自己的灵魂不断地修正、削砍。孕育一个金丹，培养成一个元婴，慢慢灌输灵魂，成长为元神，最后合一渡劫。渡劫就是他们在生命跃进时控制不住灵魂，搅动起来的元素乱流，通常是雷电的形式。你们可以想象慢慢地杀死自己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其次，为什么要把仙隐瞒起来成为一个传说呢？因为，无论说高傲还是害怕，他们不愿意再理会红尘之事，不愿意沾染七情六欲。他们害怕心境的跌落，一种被他们称为下凡的现象。他们的肉身是靠灵魂拉上去的，自然也能因为灵魂而掉下来。于是他们避开世上的一切。你们可以想象，一个人只要一点灵气，不再需要吃饭，不再需要避寒暑，并且全能到自己就可以活得很舒服。缺个房子自己造，少个丹炉自己做，想要花园自己建，反正生命无限。这样的人我们倒无所谓，但是万一被魔族同化了就很麻烦。相比之下，你们虽然更加好斗，却也更加血性，更加坚定，比他们更加适合当英雄。至少魔族在同化肉体上本事不大。”

        毒龙嘿了一声：“英雄，我还没考虑过能当这么拉风的角色。”

        “放心吧，我就是带你们出来见见世面的，也没别的意思。说起来，到了。”

        又是无比突兀的场景变换，他们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森林。

        “真是惊人。”金满堂感受了一下，惊喜地说，“这里的灵气比九州浓郁太多了。”

        劫拍了拍手，让众人回过神来。

        “这里就是神州净土。当然，只是个修炼净土，危险也比九州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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