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战舞
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已是接近晌午。姚七七看了看外头，前一天刚下了雪，此刻天空中透亮得好看。
虽然还是寒冷，但她忙活了一上午，竟有些细密的汗出来。
“侧妃，王爷那边说不急，侧妃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便去。”既然迟到，也没有让王爷干等着得道理，姚七七提前派了菁梦去告诉王爷，也省得他着急。
“行。”姚七七说道，同时也有些好奇，“菁梦，你去后府，可见到了王爷？”本以为她有事，姜曦元便不让她去了，结果这么一听，她还真是非去不可。
菁梦憋不住笑：“侧妃可是想问奴婢，王爷到底找您什么事？”
闻言，姚七七和茶花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菁梦抿嘴：“奴婢心里头向着侧妃，可王爷说了，要奴婢务必保密，还是等侧妃亲自去了亲自看吧。”
菁梦脸皮薄，此刻被两人稍微鄙夷的眼神盯得脸红。
茶花娇声道：“王爷惯会卖关子，连带着姐姐们也爱故弄玄虚。”
菁梦倒是委屈：“真不是，咱们也是为了侧妃开心。”
茶花做了个鬼脸。
姚七七看着两人置气，忽然笑得开心，一旁的雪球有窝不能回，便睡在了姚七七的软座上。
处理好了所有事后，姚七七终于来了后府。
王府后面惯没什么景色，穿过建筑间狭长的甬道，姚七七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说是荒地，却这么平坦，半点杂树，野草都找不见。
直到她远远地能看见姜曦元的身影，才惊喜地想起，在多日前的营地里，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那天，王爷对她说：“去年的水墨舞，你跳得不错。”还让她将水墨舞与冰嬉融合，在贞柔长公主那搏个好感。
可她原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再也就带她去京城的冰圈上划一划，练一练。
他前夜曾问了自己，是不是真心愿意冰嬉。
可她是真的没有想过，王爷，竟真的为了她，在王府的□□，建了一座这么大，这么华美的冰嬉场
姚七七又惊又喜，身旁的几个丫头也连连赞叹。
菁梦扬了扬头：“哎，奴婢就说这事还是得王妃亲自来，若奴婢提前给王妃说清楚了，便不好玩了。”
茶花咂舌：“哎，这么大的冰嬉场，我茶花真是开眼了。”
过了一座桥，便到了冰嬉场之上，胡椒和姜曦元穿着冰鞋，在宽阔的冰场上飞跃，璇玑县主有了身子，也耐不住兴趣，没有穿冰鞋，着一双暖和的靴子，在冰嬉场一边白手称好。
姜曦元注意到了姚七七，便将速度慢了下来，这冰嬉甚是好玩，他等姚七七的这段时间，竟一点都不枯燥。
璇玑县主见姚七七走进，也没收起她的兴高采烈，她道：“七七，快随我来，阿元特意嘱咐说给你换上这双鞋。”
头一回被她亲昵地挽上了胳膊，姚七七仍有些受宠若惊，璇玑县主今年二十有六，虽是遗孀，又性子刚烈，在夫家却也是被宠着的，弟弟待她也相当不错，姚七七在她身上，竟能看出几分少女的模样。
璇玑县主的贴身侍女采月从一旁的匣子中取出一双精美的冰嬉鞋来，那双鞋子通体雪白，鞋面上绣了几朵绽开的玉兰花。
“侧妃，这是王爷托县主为您定做的冰嬉鞋，王爷说了，您有些冰嬉的底子，可县主瞧着担心，鞋底的冰刃给您做了两排。”
说着，采月翻过了冰鞋，鞋底也做的精巧，姚七七笑着接过，心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县主拍拍她的手：“快试试合不合脚，我瞧着咱们第一次见时你头上别的那朵白玉兰甚是好看，便自作主张，给你定了玉兰花的鞋面。”
“正好合脚，多谢县主了。”
姚七七换上了冰鞋，正与她的脚严丝合缝。一抬眸，瞧见了姜曦元停稳了脚步，含情脉脉，正向她走来。
茶花惊艳地眨眨眼，与菁芸菁梦相互看了一眼，踩着平滑的冰面，便溜走了。
她们王爷，对侧妃可真是上心啊。
这边，县主见二人眼神里像能拉出丝一般，也由采月搀着，嘴里念着“甚烦甚烦。”走远了些。
姜曦元俯身为她扣上了冰嬉鞋的侧面，细心地为她绑好了膝盖上的护布，最后，将一件狐皮肩披，系在了姚七七的脖子上。
他离她很近，姚七七也有些脸红。
可他的气息那么好闻，有一股子墨香，一直往她的鼻腔里钻。
姜曦元向后仰，检查了一番，从下到上，最后把眼神，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姚七七张了张口，想起她头上那个被殷龙砸出的伤口，出门前，她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竟还是被王爷看了出来。
“早晨没来，是因为受伤了？”姜曦元伸手轻轻的抚摸了她明显肿起的皮肤，虽说自己战场上呆久了，从不把伤口当作什么大事，可是伤在姚七七的身上，他心里仿佛被谁揪了一把。
“嗯，起床的时候，磕到了床脚。”姚七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殷龙年纪还小，她总不会想过要告一个孩童的状。
见姜曦元担忧，姚七七反握着他的大手，“不碍事的，已经涂好药了，冰嬉会可在十天之后，王爷快带七七练习吧，莫要误了时辰。”
姜曦元才道了一声好，便拉着她的手折回了冰场。
姚七七有玩冰嬉的底子，被他扶了一阵，便找回了从前的感觉，小腿快速地蹬着，没一会竟越过了他的身子半截。
姜曦元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让她自己好好发挥。
没了束缚，姚七七回头向他做了个鬼脸，便甩开臂膀向前划去，新冰细腻润滑，她像一条银白色的小鱼，穿梭在一片银装素裹中。
划了几十下，姚七七觉得她适应好了，便又开始了加速，前方即将越过茶花一行人，姚七七左脚用力，做了个游刃有余的旋转。
“哇！！”
“好耶！”
“侧妃好强！”
“呀！小心前面！”
闻言，姚七七才转过头来，发现正前方是速度明显不如她的胡椒，若再以原来的速度滑，很快两人便要撞在一起。
越来越近，姚七七却慌了神。
因为，她好像忘记了怎么停下。
她只能大喊：“胡椒！小心！”
砰
片刻后，姚七七与胡椒撞作了一团。
等姜曦元赶到时，胡椒重重地被她压在身下，两人一起滑出去老远，方才她一喊，胡椒便回头，在两人发生碰撞的那一刻，胡椒急中生智，选择了做一个人肉垫子，将她护在上面。
姚七七不好意思地站起了身，方才她太紧张了，完全忘记了如何停下。
现下，脑中却有了停下的方法，她只需要将身子侧过来，冰刃便能很好地截停自己的速度，可一切太快了，她仿佛身子不听使唤了一般。
“胡椒，你没事吧”
胡椒痛的呲牙咧嘴：“哎呦，侧妃，奴才怎么不要紧，您没事吧，嘶，哎呦。”
方才的情况姜曦元都看在眼里，他拍拍胡椒的肩膀，安慰胡椒，也是安慰姚七七：“冰嬉场上滑腻，相撞的极多，受伤也是常有的事。”
胡椒捂着屁股：“哎呦，这倒是，可侧妃还是小心些，好歹碰上的是奴才，要是换了别人，可不一定能想到给侧妃垫在底下。”他忽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哎呦，呸，奴才胡说的，只不过，侧妃还是小心些为好。”
姚七七更不好意思地点了头：“茶花那有上好的药酒，一会记得找她给你上药。”
胡椒道了声是，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场地。
看见他的背影，姚七七叹了口气，她方才只是忘了怎样停下，应该只是情况紧急，到了贞柔长公主的场子上，可不能出这样的差错。
胡椒说的没错，况且那天到场的都是些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本就是有求与人，还是不能像今天这般肆意妄为，最好量力而行，因为那个场子，她谁都得罪不起。
可她心里又有些侥幸，看向了一旁又拉起了她手的姜曦元。
如果她闯下了祸事，如今也有了底气，因为她知道，王爷会站在她背后，一直为她撑腰。
牵着她练了一会，姜曦元忽然开口：“七七，上次与你说的那个水墨舞，你可还记得？”
姚七七点点头，说道：“王爷的想法妙极了，能在冰嬉上跳出水墨舞，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那舞她上一世跳了无数次，早就熟烂于心。临安侯将她养在府里，没到侯府宴请，总要命她掩面献舞。
就连临安侯八抬大轿迎娶公主的那天，也是让姚七七献了此舞，往事如烟，姚七七从前觉得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娶了别人委屈，如今却只觉得可笑。
自姜曦元与她说了此事，她便将此舞回忆了七七八八，如今她有康健的身体，灵活的像一只跳脱的小兔，在冰上起舞，也不是什么难事。
姚七七快速滑了两步，回过头，半笑半羞。
“只不过今日没有准备墨宝，恐怕水墨舞练不成了。”
“七七还自编过一支飒爽的战舞。”
“那这支舞，献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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