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细细想来，我昨日接触时间最长的就是你了。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有机会给我下毒。”
算计就是算计，偏偏还要找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出来恶心人。
顾长兮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将这盆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按照卫夫人这意思，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情是我所为？”
卫晴然瞧着顾长兮这似笑非笑的神态，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她心里的想法。
不知为何，她看着顾长兮的眼睛，便觉得心里发虚。
卫晴然微微的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顾长兮那双好似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
“我也不想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
当了婊.子又立贞洁牌坊，说的就是卫晴然此刻的做法。
顾长兮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卫晴然，“既然卫夫人口口声声的说是我给你下了毒，那我们不妨一同去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彻查这件事情。”
闻言，卫晴然微微的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顾长兮。
她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顾长兮眼中含着几分讥笑，坦然的与卫晴然对视，似乎是在嘲笑她不敢。
卫晴然确实不敢，因为担心自己的容貌不能恢复，所以她只吃了一半的毒药。
她脸上的那些纹路和伤痕看着吓人，实则有大半都是用颜料和一些草药混合着画上去的。
其实无需与她多费口舌，只要一盆水就能戳穿他的谎言。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又何必麻烦大理寺卿？”卫晴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否定顾长兮的提议，“再说了，这种齐毒除了你还有谁能有？”
顾长兮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冷静的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她就看着卫晴然在她面前自乱阵脚，看着卫晴然在顾洪城的面前谎话连篇。
她无需现在戳穿，只要等着顾洪城发现她口中的那些谎话，卫晴然日后就真的没有可能回到将军府。
“义父，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顾长兮没有再继续反驳，反而是侧头询问顾洪城的意见。
顾洪城虽然在一开始听到卫晴然所说的那些话时，怀疑过顾长兮。但是他沉下心来仔细的想一想，便知道顾长兮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失望的看着在一帮犹不悔改的卫晴然，吩咐自己身边的随侍，“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太医院，将陈太医请到府里来。”
谁不知道，在整个太医院里面当属陈太医最为耿直。他说话从不晓得委婉，每每都是一针见血。
如果真的让陈太医来了，只怕她脸上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会被发现。可她又不敢在此时阻拦，否则就证实了她说谎的行径。
卫晴然眼睁睁的看着随侍拿着顾洪城的令牌，从自己的面前离开，心中焦急难耐。
两刻钟之后，一身正气的陈太医走进了将军府的书房。
他一身青色的衣袍都已经洗得发白发旧了，眉毛微微的扬起，脸上意气风发。
许是习惯所致，又或许是陈太医太过于自命不凡。
他走路时下巴轻抬，就算给顾顾洪城见礼的时候，也只是俯下自己的身子，并未低头。
“微臣参见顾将军。”
顾洪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扶住了陈太医的手腕，将他扶起来。
“陈太医不必多礼。”顾洪城看见陈太医这样的文人，下意识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免得吓到了他。
“本将军请陈太医过来，是想要让你替我这夫人看看她的脸。”
顾洪城原本想要提起“休弃”二字，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让他吞了进去。
陈太医矜淡的点了点头，顺手将自己的药箱放在了凳子上。
他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在卫晴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揭开了他的面。
这张卫晴然在镜子里都看不下去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陈太医看到了她这副尊容，皱紧了自己的眉头，眉宇间甚至能夹死一个苍蝇。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卫晴然的面容感到不适，还是因为不相信短短的时间内卫晴然的面容会毁成这样。
卫晴然反应过来，及时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甚至不敢用力，就怕自己将脸上的痕迹蹭了下来。
陈太医可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若非他早年间欠了顾洪城的人情，他绝对不会从皇宫来到将军府，更不会替一个被休弃的将军夫人把脉。
陈太医的速度极快，很快就看出来了卫晴然所中的是什么毒，以及她喝下去的数量。
他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直接灸直言不讳的将卫晴然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虽然中了半日散，可是服下去的数量并不多，脸上也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就在说话的间隙，陈太医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想要看看卫晴然，脸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还没能碰到卫晴然的胳膊，卫晴然就反应极大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想干什么？”
卫晴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句话。
殊不知，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太医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不满，极为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好事不知尴尬为何物？
他主动将卫夫人的“病情”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顾洪城，便起身告辞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三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隐隐有三足鼎立的趋势。
“别院里没有伺候的下人，你的脸又伤成了这样，你暂时就留在府里养伤吧！”
卫晴然闻言，大喜过望，布满了纹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里似有光亮。
这时，丫鬟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巧从卫晴然的前面路过。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丫鬟走的太急了，一不小心左脚绊倒右脚，将手里的汤药全都撒了出去。
滚烫的是汤药洒在了卫晴然的脸上和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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