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训
“早恋”这个词莫名扎疼季初耳朵。
“你别污蔑人！”季初抬头直视宋奕，面色因无端泛起的羞恼熨了层绯红，“我绝对没有早恋。”
声音带了几分虚张声势般的怒气。
就像是一个人的秘密珍藏被人无意间窥见，在仓皇惊恼之下下意识选择的遮掩方式。
“哦。”宋奕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乐，笑出了声，似有若无的气息弥散，“现在没有，那以后呢？”
“……不会的。”顿了下，季初又加重字音强调，“以后也不会的。”
心头倏然蒙了层轻薄的影。
那是由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无力交织而成。
宋奕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笑道：“好孩子。”
季初：“……”
想了想，她还是不大开心地“嗤”了声。
宋奕只当她小孩子别扭，没理会。垂眸想了片刻，稍敛笑容，把声音放轻放缓：“作为过来人知道，十三四岁有些懵懂情愫挺正常。但你要知道，作为学生你的首要任务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这个年纪也改懂些了。人处在哪个阶段就要做那个阶段该做的事情。”
他低沉的嗓音带了循循善诱的气息，有种温润的质感。点漆黑眸也因沾染专注显得格外幽邃。
季初的目光似乎在他眼眸最深处迷了路，怔怔凝望着他，半晌儿才回神，下意识埋头，藏着自己的神情，勉强憋了个音节：“哦。”
似是认为她的反应敷衍，宋奕笑纹渐淡，沉了口气道：“季初，哥哥不是在开玩笑，更不会害你。成年之前不要谈恋爱，做好自己该做的，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都可以。”
季初：“嗯。”
“哥哥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吧？”
季初敛了表情，认真回道：“懂的，哥哥。”
宋奕：“真能懂了？”
季初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宋奕：“那把哥哥刚才的话做个总结陈述一下。”
“……”
宋奕挑眉，懒洋洋问：“怎么？”
“哥哥，是不是，”季初顿了两秒还是顶着宋奕目光，继续平静地说，“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变唠叨？”
“……”
上了年纪？！
唠叨？！
说了这丫头两句，就唠叨了？
宋奕差点气笑，慢慢吐了口气问：“这是嫌弃上哥哥了？”
季初摇头：“不是嫌弃。”
宋奕：“哦？”
季初：“是怀疑。”
宋奕饶有兴致地继续问：“怀疑什么？”
季初绷着脸，一本正经道：“怀疑哥哥你当年早恋的下场是不是特别凄惨。”
“……”
“所以才总结了这么多的血泪教训。”季初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对，于是语气更加笃定。
“……”
这是怎么联想到的？
“行吧。”宋奕无语又好笑，“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你只要把哥哥说的话听进去就行。”
季初：“……哦。”
老男人太狡猾，还是没透露早没早恋过。
“听见没有？”
季初：“听见了……”
“你要是不听哥哥的话，”宋奕弯下腰来跟她对视，轻笑两声，亲昵道，“哥哥就先告诉你们老师，回头再亲自收拾你一顿。”
季初：“……”
“好孩子怎么会辜负哥哥的期待呢？”宋奕站直身体，慢悠悠补充，“如果辜负了……”
季初：“……”
男人的笑莫名让她气鸡皮疙瘩，她挪动步子小小地往后退了一点，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那就是打得还不够。”
季初：“！”
季初一路乖乖缀在宋奕身后，不敢再试图出言“挑衅”他。
走了一会，她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地标和她在地图上见到的不大相同。于是，她轻声问：“哥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来往的行人男生渐渐多了起来，不远处的阳台上还挂满各式男生衣物。
应该是男生宿舍。
果然，就听宋奕在前头没回头地说：“商场还是有点远，哥哥待会骑电瓶车载你去。”
季初：“哦。”
宋奕笑着调侃：“走那么远路累到小季初怎么办。”
“我没那么弱。”季初有点不高兴，皱眉反驳，“我看是你怕累不愿意走。”
“是。是哥哥怕累。”宋奕回头，笑得意味深长，“哥哥毕竟上了年纪，体力不能跟你们小朋友比了。”
“上了年纪”四个字就差明晃晃砸她脑门上了。
季初：“……”
心虚，不敢说话。飞快抬眼瞥一眼男人，嘴角挂着僵硬的虚假笑容。
“再说哥哥刚打完球赛，万一走半路体力不支倒地上，不就得你扶哥哥了。”宋奕上下扫一遍季初瘦弱的小身板，略带嫌弃。
季初恼怒：“谁要扶你！”
宋奕荡出一抹笑，懒散道：“你呀。”
季初回嘴：“想挺美。”
“嗯。”宋奕顿了下，忽然凑近季初小声说，“哥哥最喜欢做白日梦了。”
说罢，又笑出了声。
季初：“……”
厚脸皮。
说着话，就到了宋奕他们宿舍楼下。
宋奕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细致地把后座擦了一遍，自己先骑上去，扶住车把，双腿支地，对站在身旁的季初说：“上来，哥哥带你去兜风。”
季初抿了抿嘴，压住渐重的心跳，往他的方向慢吞吞移了一小步。
宋奕俊眉轻挑，笑道：“怎么，不乐意？”
季初摇头。
“怕哥哥摔到你？”宋奕微曲了一下大长腿，懒洋洋调笑，“放心，哥哥骑车时候不敢做梦。”
“……”
宋奕不正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嘴上可以挂拖油瓶了。来，笑一个。”
季初：“哈！哈！哈！”
宋奕不正经的调侃让季初的不自在消散，带了点又被戏耍的憋闷，气呼呼坐上后座。
而双手却习惯性地下意识放在男人腰上，抓紧。
“嘶。”宋奕转头，盯着她问，“小朋友，还生气？那么不愿意对哥哥笑？”
季初懵，这人又想干嘛？
她不解说：“没。”
虽然有点不甘心，生气倒不至于。
“哦。哥哥以为你掐我软肉泄愤呢。”宋奕示意她低头看向他腰间，“下手这么狠。”
季初视线跟他走。
慢慢下移，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贴在他腰侧。
手指筋凸起，肉眼可见的用力。
季初心跳漏掉一拍，呼吸也停住。
顿了两秒。
跟被蜜蜂蜇了似的，她立马把手收回来。甚至掩耳盗铃般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对，对不起。”季初低头嗫嚅，“我没注意。”
不自觉摩擦指腹。
宋奕看她惊慌又委屈尴尬的表情，愉悦笑出了声：“那你唱首歌让哥哥开心一下，说不定心情一好，就原谅你了。”
“……”
忽然愧疚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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