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微信
季初：“……”
猝不及防。
被抓了现行。
强烈的做贼心虚的感觉，让她的脸倏地充血，像一簇燃烧的小火把。
又红又烫。
季初僵直别过头，男人的低笑声还是从侧面钻进耳里。
羞恼来得既急且猛，怕被其他人听见，季初压低声音忿忿回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咱们彼此彼此了。”
“彼此彼此。”四个字似是在他舌尖被反复品鉴回味，极短的停顿了一会儿，说不上欣慰还是调侃，宋奕慢悠悠又跟了句，“学得倒是快。”
季初跟嘴：“因为我聪明。”
宋奕“嗯”了声，似乎是觉得特别好玩，他笑出了声，甚至还抖着肩膀撇了过头。
幸而店里嘈杂，前面三人没听见。
“……”
季初眼里冒出火。
耳不听为清。
她假装没听见，甩开步子落下某人，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率先走出店门，去往厕所。
打开水龙头，在水流的包裹下，季初不自觉搓手。无意间抬眼，她在镜子里瞥见自己巴掌大的稚嫩脸蛋熟透了，韵红的色泽滢滢。
掬一捧水洒脸上。
水汽氤氲带走热意，拍一拍，脸色逐渐如常。
呼，没什么好心虚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就多看了他两眼，多正常。
她还经常被人盯着瞧呢，也……
“季初，怎么洗脸了？很热么？”宋乔被林冬婉牵进来，打断季初一系列自话。
季初懵了一秒，关上水龙头：“嗯。有点。”
顿了顿，她补充了一句：“我出去等你们。”
“嗯嗯，我哥就在外面。”
果然，季初在厕所拐角见到宋奕跟洪林，两人正撑在栏杆上闲聊。
没去打扰，她在几步外的长椅上坐下。
虽然隔了一堵墙，可是他们对话的内容还是一字不漏的落进季初耳里。
“……是她缠着我要来的。”洪林闲闲解释。
宋奕自鼻腔里“哼”了声。
“我妹人不错啊，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兄弟不考虑考虑。”洪林的声音压低几分，带了蛊惑和期待。
季初绷直脊背，耳朵竖起，时间拉长，似乎过了大半晌，才听到宋奕疏淡的嗓音：“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洪林不自觉提高声音，过了会儿，似想了什么，传来他浓浓的调侃笑声，“不会就想找年纪小的吧？初中生？”
季初的脚趾都绷紧了。
“嗯。”宋奕不在意应了声，又淡淡添了句，“可能还在上幼儿园。”
洪林狂笑：“兄弟，牛逼！有志气！”
过了会，又听见洪林笑得不成句的话：“千万别等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还在等人长大，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宋奕嗤笑：“先找着女朋友再来做梦吧。”
“兄弟，扎心了！”洪林的笑声戛然而止，呛了个嗝，巴巴诉求，“我就靠你了，以后来问你联系方式的姑娘们，你不要拒绝，把我的给出去。两全其美！”
“……”
季初一点点放松硬直的身体。两人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听进耳里。
因为书包放在了宋乔房里，吃过饭季初跟她回家去房间里写作业。
而宋奕回家后也钻进房间忙自己的事情。
季初一路心不在焉，思考题目时也不自觉走神。半晌过去，她终于放下笔，故作不经意地问宋乔：“你之前知道林姐姐么？”
宋乔把笔帽从嘴里□□，随口答：“不知道。”
翻了一页练习册，宋乔忽然凑近季初，一脸分享大秘密的模样：“林姐姐肯定喜欢我哥。”
季初顿了下，点头：“嗯。”
“你也看出来了？”宋乔一下子来了兴致，语气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一直跟我打探我哥的情况。”
季初眉心轻拧。
“季初，你挺敏锐呀。”宋乔笑嘻嘻，善意揶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那么迟钝。”
闻言，季初一把抓起手底的笔，捏紧。而后，她强自淡定低头，假装看卷子，努力若无其事地说：“当局者迷？”
宋乔似是认同了她的说法，点头道：“也是。”
她的八卦瘾头被勾上来，索性趴伏到季初手边，小声但坚定地说：“许清越肯定喜欢你。”
“……”
“你信我！”
季初自上而下瞅她，眼神微妙：“他告诉你的？”
“没。”宋乔声音一虚，继而又补足底气，“他一直盯着你看，我都注意到了。”
季初：“那你喜欢他？”
“……”
宋乔惊愕的小脸窘得红扑扑。
“照你说的，你一直注意他不就是喜欢他？”季初一脸理所当然的认真。
“……”宋乔瞪大双眼，呆滞片刻，瘪了瘪嘴，“可是眼神不一样呀。”
一时静寂。
季初思索须臾，指着自己眼睛看着她组织措辞。
宋乔直愣愣问：“干嘛？”
“看我眼睛。”
可能还没从季初刚才的逻辑中转出来，宋乔神情懵懂脱口嚷：“你要给我洗脑？”
季初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想什么呢。”
宋乔回神，笑嘻嘻认错：“好吧，是我大惊小怪了。”
季初一时无语盯了她片刻，继而拢眉说：“我就想告诉你，挑衅和八卦好奇的眼神本来就不一样。”
双眼闪光是挑衅的眼神？
宋乔歪头想了想，勉强点头，暂时接受了她的解释。
“不过他不喜欢你也挺好的。”宋乔说，“隔壁技校有个女生喜欢他，放话谁要敢和许清越走得近就揍谁。”
季初惊讶：“还有这种事？”
“嗯。”宋乔在八卦库中翻找了下，而后放缓语调说，“听说九班一个女生就在许清越打篮球时送了瓶水，放学就被堵在厕所打了一顿。”
季初：“这么霸道？”
“嗯！”顿了下，宋乔声音低落了几分，“那女生吓得不敢来上学，很快就转学了。”
“……”
赶在太阳落山前宋奕再次送季初回家。
“哥哥咱们走楼梯吧？”想起昨天走楼梯的光景，季初提议。
宋奕的眉峰上挑，垂下眼皮看她一眼，懒懒问：“七楼呢，你行么？”
“当然可以。”季初不大满意他的质疑，她又不是瞎胡闹，“而且就算累了，难道不能歇会？”
“能。”宋奕唇角勾了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似有所指地说，“还是小季初聪明，是哥哥小看人了。”
季初抿了抿唇，憋了句：“知道就好。”
男人低哑的笑在空中颤动，一下一下爪挠季初耳尖。
楼梯间。
两人的脚步声几乎叠成一道。
一声声应和季初的心跳。
这感觉很微妙。
为了打破这一陌生情绪，季初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微信页面，对身侧的宋奕说：“哥哥我把吃火锅的钱转给你吧。”
宋奕无甚在意地说：“不用。”
“不行。”季初蹙眉坚持，“说好我请客的。”
宋奕笑了声：“你请客，我付钱。”
“哪有你这么算的。”
“哥哥说有就有。”
“我不管，我请客就要我付钱。”季初耍赖般的倔强反驳。
宋奕停步。
“微信转账？”他问。
季初心里一松，语气都跟着松软起来：“嗯。”
沉默。
宋奕下搭眼睑，盯着季初手心的微信页面几秒，又转了眸子到她面上，倏而幽幽地问：“小朋友，你是不是就想趁机要哥哥的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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